两人的姿势很是暧昧，于苏坐在矮榻上，远比他高许多的帝绛站在一旁。
于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断吞咽口水来掩饰慌张，他总感觉现在的帝绛和平时不太一样，或许不是他喝酒了，是珑醉了。
“你刚刚磕到腿了。”帝绛指了指于苏正在冒血的膝盖，就这么将之前的话题带了过去。
于苏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庆幸之余更多的却是失落，他期待的不是这句话，但是珑的关心还是让他心底暖暖的。
帝绛将手搭在于苏的腿上为其疗伤，安静氛围下，他突然又说道：“我有喜欢的人。”
于苏心底一凉，如坠冰窟。
帝绛治疗完，一抬头发现于苏脸色青白，嘴唇被咬的没了血色，这么小的伤口，痛也不该如此，小道士什么时候这么柔弱了。
“很痛？”
“嗯。”
于苏说话带着鼻音，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帝绛心里郁闷，明明晾着他陪师妹待了一天，末了倒像是他的不是。
不太会哄人的帝绛仙尊手摁在于苏脑袋上揉了揉，“不痛……”
于苏顺势贴了上来，揽着帝绛的腰，头埋在其胸口处，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得亏帝绛身上的仙纹对于苏不起作用，不然他早被扇飞出去了。
帝绛胸前暖暖的，轻微的气息隔着衣服呼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他伸手拍了拍于苏的背，见其没有动静也不好直接推开，只能保持这个姿势。
直到身体僵直，帝绛才忍不住退后了些，于苏的脸露了出来，原来是已经睡着了，似乎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虽然双眼紧闭，卷翘的睫毛还在上下闪动。
帝绛想将于苏放置在床上，但那双不安分的手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不愿松开，无奈之下，只好先变回兽形，再变回来。
“别走……珑。”
乍听之下，帝绛以为于苏又醒了，看了看仍然闭合的眼睛，原来是说梦话。
帝绛俯下身子，鬼使神差的，他想听于苏再说几句梦话，那种带长长尾巴的翘舌音，猫抓似的。
“我不走。”
于苏梦中仿佛听到了，哼唧着嗯了声，手却不松，帝绛干脆躺了下来，一挥手熄灭了室内的蜡烛，小小的床榻上挤两个人还是有点勉强，也因此，两人的身体几乎完全挨在一起。
帝绛没有变兽形，于苏好像很没安全感，拼命蜷缩在他的身侧。
明明白天还在生闷气，帝绛这会儿已经忘了，脑子里回想这几天于苏的反常，一个猜想在心里逐渐成形。
“你喜欢我？”
睡着的于苏当然不会回应了，帝绛侧着脑袋，意识钻入他的梦境中。
梦中，于苏捧着帝绛的手，诉说着从未表露过的情感，神情诚恳，言辞真挚。
而作为被表白者的帝绛表情冷酷，缓缓地抽出手，头也不回的飞向高天。
帝绛收回意识，对这一发现有些措手不及，小道士不应该喜欢他师妹么，难道白天看到的那些都是假的？
内心复杂的情绪如同波涛，跌宕起伏，余波阵阵，帝绛睡不着了，脸上第一次有了茫然的神色，年龄差距，身份差距，修为差距，这些都是次要的，只是为什么会是他？于苏喜欢他什么？只因为救过他命？
震惊之余，帝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或许对于他而言，于苏也是不同的吧，第一次见面小道士心思单纯地如同白纸，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傻气，可他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帝绛心中的壁垒。
被关怀，被注视着，这正是帝绛所需要的。
他喜欢于苏围绕在他身边的感觉，不会觉得吵；他也并不留恋人间的食物，却很喜欢吃于苏做得饭菜，还有许多许多让他觉得多余但又必不可少的特征。
或许在于苏为了他被人类修士打伤时，帝绛就已经被吸引，只不过他从未往这方面去想。
“所以你听到我喜欢别人才这么伤心？”
帝绛轻轻擦拭于苏脸上挂着的泪痕，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
“我好像，更喜欢你一些。”
睡着的于苏还沉浸在悲伤中，脸上被轻轻的吻了一下。
第二天，于苏是在帝绛怀里醒来的，他迷迷糊糊的把人推开，待看清是谁后又乖乖躺了回去，“如果是梦的话，希望这个梦再久一点。”于苏甜蜜的想着。
“不是梦。”声音清晰的从头顶传来。
帝绛看着身体僵直不知所措的于苏，心里格外愉悦，单手挑起被子，“你又尿床了。”
于苏简直要臊死，这种囧事梅开二度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手忙脚乱收拾衣服起床的时候，帝绛突然施了小法术，床单被罩顿时干干净净，痕迹全无。
“我……”于苏几乎不敢看帝绛的脸，小心的缩在床脚，他也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都干了什么，醉酒之后的记忆留在了抱住珑的那一刻。
“酒醒了？你昨晚……”
“对不起！”于苏的头几乎垂到与膝盖平齐，无论做什么，肯定不是好事。
“你这种现象很正常。”
于苏当然明白帝绛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