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谈对象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秦淮茹不等小槐花回答就开始责怪。
“从小到大,你是让妈最省心的,最听妈的话,现在谈对象也要瞒着妈了?”
“男方家是哪的?做什么工作的?多大了?”
“给人家开车的?还是车是自己的?”小当也在一旁插嘴问道,“哎呦呦,咱家槐花开窍了,发达了,姐以后就指着你享福了!”
秦淮茹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这时棒梗打着呵欠从另一个卧室走出来,鼻头红红的,跟经年老醉鬼似的。
“槐花回来了?”棒梗迷迷瞪瞪的说道,“给哥点钱。”
“昨天才给过你…”小槐花眉宇之间有一丝反感。
任谁被天天这么薅钱也不会高兴。
每个月的工资,一部分给秦淮茹,一部分被棒梗要走,一部分贴补小当,小槐花上班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攒下什么钱,还把上学时攒的零花钱也给赔了进去。
“钱钱钱!就知道要钱!”小当怒喷,“除了喝酒你还会干什么!一个大男人……”
“你还有脸说我?”棒梗也怒了,“你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把狼引家里来,我能变成这样?咱们家能成这样?!”
“你好!”小当反唇相讥,“找的什么娘们,水性杨花……”
“够了!”秦淮茹狠狠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哼!”小当撇过脸不言语。
棒梗则是嬉皮笑脸的继续纠缠:“槐花不给我,妈你给我,五块钱就行。”
“没有!”秦淮茹断然拒绝,然后又温和的劝道,“棒梗啊,不能再喝了……”
然而棒梗根本不听不领情,笑脸立马就没了,抓着胸口躺在地上打滚。
“我难受!”
“难受死了!”
“我要喝酒!”
“我要酒!要酒!给我钱买酒!”
“给!给给给!”秦淮茹掏口袋拿了张五块,犹豫一下又换成了两块,团吧团吧砸过去,“喝喝喝,喝死你算了!”
棒梗捡起一团,展开亲了一口,也不管妈妈和妹妹了,仰天大笑出门去。
秦淮茹又开始暗自垂泪,小当又在斥骂,躺在里面的贾张氏又在呼天抢地骂老天爷。
小槐花…心好累……
“妈,我得回宿舍去了。”小槐花从手包里掏出邢泽今天给她的钱递过去,“开车的是我朋友,他媳妇怀孕快生了没空照顾,我这几天请假照顾他媳妇。”
小当失望的叹了口气。
秦淮茹攥着钱抹泪:“槐花,妈对不住你,咱家是这样的,你哥又是个这样的……”
“妈,您是我妈,亲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槐花笑着柔声道,“姐,工作的事不用担心,过段时间我找一找单位,你提前看看护理类的书。”
“哎呦,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小当在小槐花脸上亲了一口。
“奶奶!”小槐花又去到卧室里。
“槐花…”贾张氏伸着还能动的手,“我得槐花啊~苦了你啊!”
“槐花不苦,奶奶。”小槐花强忍着没掉泪,“奶奶你要好好的,好好吃饭,别老生气,槐花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哎!哎哎哎!奶奶听你的话!”贾张氏紧紧拉着槐花的手,“别怨你哥哥,他心里苦哇,别怨他……”
“不怨不怨。”小槐花眼泪憋了回去,“奶奶您休息吧,我走了。”
夜,微风和煦的夜。
五月槐花香,京城的五月,小槐花的心却是冰冰的。
若是没有邢泽做参照,她觉得自己也许会理解并接受家人施加的压力。
可偏偏有个泽叔……
小时候微不足道的援手之情一直被铭记在心,从此就一直得到来自泽叔的小玩具小零食等馈赠。
然后又让自己参加高考复习班,报酬仅仅是一支烟。
嗯,一支。
小槐花买了一盒,只用了一支,剩下的一直保留着。
且不说每次见面的嘘寒问暖,过周末回来会被塞零花钱,过年会给大红包,一毕业就能进京城首屈一指的医院,领导关爱同事亲和,借钱换楼房借条却被泽叔撕掉……
太多太多了,小槐花数都数不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每次家里给她压力的时候,泽叔都会被拿出来比较。
每次一比较,亲情就会被消磨一点。
小槐花觉得自己大约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她越来越不喜欢那个家,那个让她有些窒息的家。
小槐花抱紧了胳膊,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两束灯光顺着漆黑的大道照过来,小槐花挪到路边,给汽车让路。
灯光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小槐花前面,晃的她睁不开眼。
严打给小槐花的安全感瞬间消失,她有点害怕,想逃。
灯灭,车门开。
小槐花的害怕升到了极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不忍言的场面,她想转身逃跑,却腿软迈不开脚。
就在小槐花咬紧牙关努力不哭出声的时候,一个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