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2月,京城的天是越来越冷了,时不时还会刮起一阵寒风。
陆老爷子在还没过完一半的一个月内连打三个电话,这和平时三个月打一次电话的频率大相径庭。
邢泽觉得陆老爷子可能是受惊了。
老爷子并没有想到风会刮得特别大,然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他不禁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第一个电话说:“你的能量,超乎我的想象。”
当然原话并没有这么活泼,小泽老师做了些艺术加工。
第二个电话说:“我打算扎根在这里,短时间不回去了。”
第三个电话说:“耳朵下个月回去,允许你们补办一个简单的仪式,不过一定要低调,万不可张扬,过完十五就让她回川府来,我就这一个孙女,你要理解。”
凡是门不当户不对的结合,必然会有某些牺牲在里面。
邢泽牺牲的就是相聚。
哪怕他很不愿意,但无可奈何,这是保证陆尔不被波及的最好办法。
留下则必然会进入某些人的眼中,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眼中钉,可能牵连家人。
离开则远离漩涡中心,还有个大刷好感度的机灵鬼爷爷,除了条件艰苦一些,别的都还好。
陆老爷子爱孙之心甚切,明为理解,实为命令。
就是不管你理解不理解,过完正月十五必须要放陆尔回来。
同时,邢泽也感觉到了权势的无情。
陆老爷子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你也过来吧”。
孙女是孙女,孙女婿是孙女婿。
孙女只有一个,孙女婿没了还可以再找一个,哪怕这个孙女婿看起来“眼光卓识头脑非凡”。
陆尔和陆老爷子在西南,陆父陆母任职西北,那么留在京城的陆家人还有谁?
孙女婿邢泽!
没人关注还好,一旦有人要向陆家发难,邢泽就是一个突破口,是头部火力承受点。
也可以说是“炮灰”,给陆老爷子争取时间的牺牲品。
自古天家恩情薄,权贵又何尝不薄?
而这,就是攀附的代价!
嗯…或者说,这是邢泽应该承受的代价。
虽然一开始不乐意,但毕竟后来也接受了不是吗?
况且还找陆老爷子请求过援助。
若有事,牺牲邢泽一个保全陆家,邢茜以后注定一生富贵荣华。
若无事,全家平安度过险关,保邢泽以后飞黄腾达。
邢泽很明白,陆老爷子也明白邢泽很明白,邢泽也明白陆老爷子明白自己明白。
二人心照不宣,只有陆尔不明白的世界达成了。
为什么要适时的斩断于莉?
为什么不用真实面貌接触黑市?
为什么不用钱拿下何雨水和秦京茹?
为什么突然对积分变得积极起来?
因为:
小心驶得万年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若事不可为,当带妹跑路,而积分商店就是最坚实的后盾。
从七月第一批货开始,到十二月,邢泽的积分已经达到了九位数。
这全得益于勤劳好学的齐十三。
1965年12月9日,星期四,邢泽请了半天假。
经过验收,冯三爷的施工队伍算是彻底完工,邢泽终于不用再在晚上被动听墙根了。
阔别已久的妹妹也该接回家了。
邢泽特地跑到了学校去接邢茜,没成想竟然挨了个冷脸。
“我不回去!”邢茜气嘟嘟的说道,“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哼!”
邢泽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心里没数吗?”邢茜冷冷道,“你根本就不懂我。”
“……”邢泽苦着脸,“你不说我怎么懂你啊?”
“真正的懂不需要说!”邢茜满脸都写着“真理”二字。
邢泽耐住性子说道:“你说了我不就懂了吗?”
“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啊?”邢茜义正辞严,“我不说你也应该懂!”
邢泽苦笑:“我又不是天桥算命的,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邢茜倔强的撇过了头。
“没意思就好。”邢泽快招架不住了。
“呵…现在我说话你都觉得没意思了是吗?”邢茜失望道。
邢泽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邢茜打断道。
两个人站在校门口,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个卑躬屈膝,一个昂头叉腰。
门口的看门大爷默默点了支烟,夹在发黄的手指中间,深吸一口吐出,满脸都是慈祥的笑容。
周围还有一些四合院的以及非四合院的孩子们在好奇的围观。
邢泽直起腰长舒一口气,心里不停的念叨:
忍住忍住,就这一个妹妹,就这一个妹妹…
要给扛把子留面子,要给扛把子留面子…
啊!去特么的面子吧!
邢泽一把薅住邢茜的小棉袄直接给她提了起来!
“哇——”
围观小学生发出一阵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