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墨州的苍县!”林宝珠一脸不可置信,被钱莹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有些发慌。
一来,墨州地处偏僻,位于大齐与北狄交界处,二来,墨州是出了名的贫穷,去年整个州府的粮食产量,和梅县差不多。
“团团还那么小,你真的舍得?”林宝珠望着刚刚会说话的团团,心里有些不忍。
“我也不舍得,但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我的心里才能踏实。”
自从江淮在翰林院上值后,她眼见着他从意气风发到眼中目光渐渐失去光彩。
别人眼中的翰林院是未来丞相的摇篮,是个香饽饽,但江淮进去后,面对琐碎的,日复一日的工作内容。
还有里面尔虞我诈,阿谀奉承的风气,和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
“你要考虑好,毕竟入了官场,这种风气永远都会存在。”
石介手执黑子,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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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江淮对着棋局,思忖片刻,才落子。
“既然哪里都有,何不做一些能为民的好事。总比坐在那,修篆古书强。”
石介轻抬嘴角,“你可知你的这份活,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如今的陛下喜爱读书,尤爱古书。有时还召见翰林院的人共同商议如何修订残破的古籍。
江淮再熬几年,说不定能入的陛下的眼,只要在皇上心里留下印象,这升职也比别人快许多。
“他之砒霜,我之蜜糖。”
一颗黑子以势如破竹之势落下,逼得白子节节败退。
“何时走?”
江淮见局势已成定局,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篓。
“后日便出发。”
江淮无奈摇头道:“侯爷,我又输了。”
两人下了那么多次棋,他赢过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我师从名师,你不必沮丧。”
江淮还是第一次听宣平侯谈起他的老师,十分感兴趣,道:“侯爷师从何人?”
难道是棋圣高不胜,不对呀,这位老人家已经销声匿迹多少年了。
“这天下,有如此高超棋术的,只有一人。”
江淮抑制住心中的激动,“真是棋圣,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他老人家已经作古了。”
“不知我从墨州回来,能否请侯爷引荐一二。”
石介轻笑道:“其实你也见过,他便就是忠勇侯。”
此话要不是从石介口中说出,江淮听到,肯定会大声斥责造谣者,说谎一点水平也没有。
因为忠勇侯体型健硕,络腮胡子,脸上还有一道长疤,带着一副凶狠模样,怎么看都是舞刀弄枪的人,和这种风雅之事毫不相干。
而且,忠勇侯现在大约只有四十岁,和棋圣近六十岁的年纪毫不相近。
“这些疑问,你可以等回来时当面问他。”
江淮本事不是性子急的人,便把这件事搁下。
要是钱莹莹,别说等上几年,多停留一刻都是煎熬。
现在早就去忠勇侯府的路上。
江淮低头看着棋盘,两字黑白分明,但从整体上看,黑子如提着利剑的将军,将白子逼得连喘息空间都未有,只能一味倒退,直至投降。
江淮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侯爷今日的棋术要比往日凌厉些。”
仿佛一把开工的利箭,直击敌人胸口。
石介望着光滑的棋子,有些惊讶于江淮的敏锐。
“以前太看重谋略,瞻前顾后,今日想换种法子。”
送走了钱莹莹,林宝珠眼眶还有些红。
“他们后日才走,你把眼泪都流光了,到了那日要流什么?”
林宝珠瞪了石介一眼,这种时候还来打趣她。
“这对江淮是好事,太过一帆风顺不能堪当大任,还不如出去历练历练。”
沾湿了帕子,石介轻轻擦上小姑娘的眼角。
“我就是有些不舍得。尤其是团团,要好几年才能看到他。”
石介叹气,说他喜欢闺女,这小姑娘比自己还甚。
“不如等石慕霖长大,让他把团团娶回来,你日日看着。”
想到儿子的脾性,那就是个大脾气的牛魔王。
她可不能让团团往火坑里调。
“那可不行,等团团长大了,我得给她找个好的。就你儿子那脾气,谁跟他都得受气。”
刚说完,“牛魔王”啊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胖乎乎小手里拿着一条巴掌大的金鱼,看见林宝珠和石介两眼发亮。
“世子路过厨房,看见门口放着一桶鱼,非要拿一条。”
半夏无奈接着道:“奴婢不让世子拿,他小手抓着桶,怎么也不走。桶里的鱼太大,奴婢怕世子拿不动,特意让三兴哥在池塘捉了一条。”
“娘。”
“次,次”
崽崽这个孩子,语言发展比较好,说话也比同龄孩子早一些,现在都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崩。
林宝珠看着被他攥的奄奄一息的小金鱼,嘴角有些抽搐,这熊孩子,力气可真大。
“娘不吃,给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