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真的是太子党的人对蹑影暗下毒手以此栽赃陷害吗?
连太子自己都不确定。
他收到蹑影在相府寿宴发狂的消息之后首先过问小九的安危,确定他安然无恙才分析谁是最大的受益者,结果分析来分析去,受益最大的那一方都是他自己。
难道真是东宫的人听信了父皇要扶持小九的传闻,背着他做下了这件事?
太子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派去承明殿查看的人回来奏禀,九皇子不在宫中,他被陛下传召到御书房之后就没回去,昭纯宫娘娘已经自请闭门思过了。
太子的脸色更难看了,小九从前遇到大事都会和自己商量,可这次到现在都没见人影……
小九,难道你也怀疑是大哥吗?
“马上派人出去找九殿下,就说本宫有要事找他。”
太子沉声命令,阴沉的面容在逆光中越发晦暗不明。
一旁太子妃心中更是忐忑, 她收到消息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会不会是母亲为了维护她擅作主张,想派人出宫去问问又怕惹人怀疑,过度的惊慌和担忧导致她已经有些焦躁了。
老天保佑,九弟之前亲自登门和她解除误会,可千万不要是母亲派人做的!
太子妃拼命祈祷,却不知宫外已经变了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国子监,根本没人关心九皇子的马为什么会发疯。
江染在相府里说的那些话不知被谁传了出去,邺京大半读书人都涌到国子监门口请命,要求国子监还他们这些寒窗苦读却连推举资格都没有的人一个公道!
“江染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上京告状,必是有十足的把握,国子监作为我大乾最高学府,理应秉公治学严谨无私,学生要求公示所有监生入学时的考试成绩,让我们心服口服!”
学生里有人牵头请愿,惹来无数人振臂附和。
“没错!我们要一个公平!”
“请严大人现身!”
“我们要见严先生……”
国子监外喧闹声此起彼伏,严若水躲在门里当缩头乌龟,任凭学子们怎么叫嚣都不为所动。
高鹄举荐的那些学生考试前都拿到了试题,如果单从入学成绩着手,每一个人都经得起查验,问题是“买卖入监资格”这个问题的本身。
高鹄行贿的直接对象是他,将试题透露给高鹄的人也是他,万一高鹄将自己供出来、或者江染手上握着什么证据,他为官多年的清名可要一朝丧尽了。
“你悄悄从后门去雍王府,把这里发生的事禀明王爷,请他施以援手。”严若水把自己最信得过的学生叫到面前小声叮嘱。
高鹄送上来的孝敬绝大部分都进了雍王的口袋,他不过就是把试题透给高鹄的时候留了点儿荤腥,雍王既然答应会做他的保护伞,就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否则他就算拼上自己淋个浑身湿透,也要将这把伞扯破!
那学生被严若水阴狠的表情吓得狠狠打了个冷颤,赶紧去办,被在国子监各门蹲守的十二卫看个正着。
“他从国子监出来之后抄小路直奔雍王府,对地形十分熟悉,显然不知第一次做。”
明绝单膝跪在明若昀面前如实禀报,郑重的语气里掺杂了一抹十分隐晦的兴奋。
他们十二卫在邺京里潜伏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面见世子,可算是熬出头了。
“那学生什么来历?”明若昀饶有兴致地问。
明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呈上,“那学生名叫贾功明,祖籍利州,家中世代经商,在当地颇有势力,是弘景二十二年被高鹄推举入国子监的。”
明若昀展开纸笺快速浏览,嗤笑:“我若没记错,各地督学的任期是三年,高鹄胆子不小,上任第一年就开始大肆敛财。”
明绝道:“属下还查到,高鹄能去利州任职督学是受吏部举荐,而吏部侍郎和雍王妃的母家有姻亲。”
明若昀把纸笺递给明语拿去烧掉,漠然道:“雍王在朝中培植势力需要大量钱财,而利州每年向朝廷缴纳税银的数额放眼整个大乾都是屈指可数,雍王会把手伸向利州也不奇怪。”
弘景帝当初指派高鹄去利州任职督学,兴许还抱着他能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幻想,可结果呢?呵。
明若昀发出一声不咸不淡的轻笑,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钱这个东西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却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那学生去了雍王府之后呢,雍王可派人随他回国子监?”
明绝摇摇头,“并未,不仅如此,雍王还把人轰了出来。”
明若昀闻言笑得更开怀了,“看来咱们这位雍王殿下是想弃车保帅、明哲保身。”
可惜江染那天没来得及把严若水的名字说出来,不然这场戏一定会更精彩。
不过也没关系,人现在已经进了都察院,严若水败露是迟早的事。
明语不齿雍王的行径和为人,得了那么多好处却不想担风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九皇子那边呢?查出是谁下的手吗?”
明绝和他告罪:“九皇子的马平日都养在宫里,弟兄们不好接近,但属下从语姑娘验出的毒里查到,制成此毒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