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现身的时候也没有自报家门,你觉得大理寺的人是怎么认出他是皇子的?”
明语想了想,恍然:“是身上的衣服!”
明若昀点点头。
当时他们都在二楼的雅间,从知道发生什么事到认出是大理寺的人,前后不过瞬间的事,贺九思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当机立断从楼上跳下去,你能说他只是单纯的见义勇为?
况且他身上当时穿着的是宁王府小厮的衣裳,如果十一皇子没有认出他,不知底细的百姓只会当他是被宁王世子授意的普通家丁,届时雍王会怎么想?
他可以是 “太子党”,但不能是被迫的。
所以不论外界怎么评价贺九思、他本人又是如何在世人面前装傻卖痴,他从来没有卸下对贺九思的防备。
这人见他第一面就当众给了他下马威,第二天不请自来来探他的底细,说贺九思做这些事只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他一个字都不信。
明语拍拍胸口心有余悸,若真如世子所言,九皇子十数年维持着不受人待见的形象,光凭这份毅力和心机,就不是一般人能比。
“所以在贺九思面前我们要尽可能保持低调,皇帝把他禁足在宁王府连个护卫都没留,很难说不是给他充足的发挥空间,一个被帝王亲手养长大的皇子,他的聪明才智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明语点头如捣蒜,“世子放心,婢子和卫茕都很谨慎。”
明若昀轻轻“嗯”了一声,明语和卫茕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没什么可担心的,至于王府其他人……
是他的人不用他担心,不是他的人,自然也不用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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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明若昀早早起身去国子监上课,贺九思蹭他马车跟着一道去,俩人在下马碑与八皇子的车驾不期而遇。
“九弟可算舍得来上课了,真是让为兄好生惦记。”八皇子阴阳怪气道。
贺九思因为被迫来上学心情正不好呢,闻言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八哥有闲心思惦记小弟,不如好好想想过几天张甫礼过寿该送什么礼,你们母子在宫里要依附贵妃度日,不送份大礼,怕是往后日子不好过。”
见明若昀等都不等他就着急往门里进,故意拖他下水,“哦对了,还有宁王府的新居宴,八哥去的时候可别空着手啊!”
听这设身处地为明若昀着想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宁王府是他的府邸呢,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明若昀见没办法置身事外,只好转过身对八皇子拱手一礼,“八殿下能驾临寒舍已是小臣的荣幸,怎好再收殿下的贺礼,小臣心领了。”
因为贺九思在宁王府禁足的时间太长,八皇子闹不准明若昀现在是什么立场,只和他客气道:“明世子见外了,宁王府的新居宴是父皇为世子操持的,哪有空手去的道理。”
言外之意是你别听贺九思那个小混蛋瞎说八道,我本来就是要带礼物去的。
明若昀和他道谢,怕贺九思不依不饶惹来更多人围观,温言相劝道:“殿下,咱们该去上早课了,去晚了小臣又要受罚。”
贺九思十分喜欢他这句“咱们”,这让他有一种很强烈的“小昀儿把他当自己人”的感(错)觉,朝八皇子得意地一哼,趾高气昂地迈入国子监。
八皇子寒着脸,碍于有其他学子在场不能发作,拂袖往率性堂的方向去。
崇志堂,贺无欲等人见贺九思终于回来和他们同甘共苦了十分欢喜,趁张学正没来赶紧围上来和他大吐苦水,让他下次有禁足这等“好事”千万要把他们带上。
“滚滚滚!想禁足还用本宫帮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
贺九思一脚把戚珏蹬出去,嫌弃极了。
戚珏揉着屁股走回来,抗议道:“殿下你别当我们不知道,你乔装打扮和明世子的婢女私奔失败的事都传遍了。”
“就是就是!你还为了那小丫头当街暴打大理寺的衙役,我们都听说了。”
“哪有禁足像殿下你这般逍遥快活的,简直人比人气死人……”
“殿下你是不知道,我府上那群丫鬟都羡慕死明世子的婢女了,说这辈子要能得皇子垂青死了也甘愿……”
贺九思听他们越说越离谱连忙打断:“我什么时候带着明语私奔了???”
还有他暴打大理寺的衙役是为那个进京告状的举子抱不平,和明语有什么关系?
知晓前因后果的十一皇子弱弱插嘴:“昨日在香满楼只有九哥你和明语姑娘还有卫统领露了面,很多百姓不明真相,以讹传讹的就成了他们听到的这样,还说卫统领是明世子派去抓你们的,我和他们解释,他们都不听……”
贺九思和明若昀:“………………”
俩人的思想意识难得有机会达成一致,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
【难道我昨天坚持不肯暴露身份的决定是错的?】
【我就说昨天小昀儿死活不肯暴露身份要遭报应!】
明若昀拳心抵唇清咳一声,试图岔开话题把这件事揭过去。
岂料贺无欲和贺九思是同一类人,认准了一件事就要死抠到底,追着贺九思刨根问底:“殿下你快说!那书生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