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应周尘刹,百千万劫化阎浮。五浊世中无垢染,不须慈眼视众生。
首次见得观音,是在擎天灵境,伏牛山庄外,被虞世存稳压一头,难有作为。
再次相遇,是在无常灵境,亦是未展风采,临退之时,还被任逍风撕下了菩提树的元灵。
而在无明灵境,佛道大放异彩的是禅宗一脉。在已过的北游三境中,观音碌碌无为,实与四大菩萨之名不符。
反是已被魔尊虞渊斩杀的文殊,却阴魂不散,屡兴风浪。
四大菩萨,文殊以智慧名,观音则是以慈悲名。也许,在佛主大日如来眼里,并非一视同仁,或是亲疏有别。
“见过观自在。”却是寿老先行了一礼,所称之名,非观音,而是观自在。
观自在菩萨,方是观音之本名。
“观自在,见众生,非想非非想。”手执潮音竹剑的观音,并没有一剑斩了乱嚼舌根的任逍风,而是说起了剑意四境第四境。
“小侯爷,可曾见过众生之苦?”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世人皆苦,四季轮回。
何人不是众生一员,众生之苦亦是自身之苦,只是这观音一照面,也是要和自己坐而论道吗?
“众生之苦有二,一为自身心苦,受困于五蕴炽识,堕于七情六欲而不能自拔;二为因缘之苦,受制于世间因果,被迫受之而难相抗;此二者又互为因果,从而坠入苦海,泅渡难行,不见彼岸。”
生性逍遥,亦受家事所累,更做棋子,指东打西,如何待之,境由心生,亦受心转。这就是任逍风,现这短短一生的所感。
“因果沾身,苦难诸多。何以渡之?”
“人当自渡,岂能借助他因。”
自助者,天助者。但芸芸众生,又得几人能自助而成。相互依靠才是一个群体的出口,而成为别人的依靠,是一个人的成果。
但这样的成果,凤毛麟角。从来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才有了对大慈大悲观士音菩萨的念想。
“我佛道大乘功法,得众生念想,而广博精进。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三论大师之于无明,我等发下了宏愿,也就戴上了紧箍。”
“直至九境无上圆满之后,大乘大愿,成为了破入第十境的最坚固之业障。”
观音竟然尽道佛道修行之秘,“除非以涅槃重生之法,断了因果,方能完成最后一跃。”
“如今佛道已有两位武道真人,但佛道当有过去、未来、现在三位佛主,武道真人之位尚有空缺。此为灵山众弟子,最觊觎之位。”
不但说了修行之秘,更是连佛道暗斗,都毫不言讳。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但在场的人,除了任逍风,还有西游道上最滑头的一人一妖,观音哪来的自信,可以一举拿下。
“然,佛主亦有私心,文殊虽亡于魔尊之手,但这是涅槃重生的必经之路。佛主意向文殊,武道真人与我等无缘。”
“众生皆苦,蝼蚁尚会为己,争一线泅渡生机。我等身为菩萨,又岂能受而不争。”
争夺佛道仅剩的武道真人之位,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吗?任逍风纵是想破了脑袋,也是不明觉厉。
“若世间众生念我之名,我即便化灵合道,亦可重生归来。”观音竟然向任逍风庄重的行了一礼,“昔日,魔尊因念我有慈悲之名,而未杀我,此为不杀之恩。”
“如今,得小侯爷创立剑意四境,而让我有超脱之路,此为再造之恩。”
观音,观自在。观自在,见众生,非想非非想。
原来因果在此,玄机天成。
只是以众生念其之名,就敢行涅槃重生之法。这等事,成功的可能性能有几分。
观音竟有如此魄力,是对武道真人的执念,又或是佛道大乘之法,实为毒药。
“我等自身不弃,才有一条生路。如若不然,皆会成为文殊涅槃之资粮。”
任逍风忍不住道,“佛主岂会如你等所愿。”
观音宛然一笑,“佛主只是在武道修行上,走在了我们前头,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是万能的。小侯爷当有青云之志,勿以一叶遮目。”
此时的观音,才像个老牌九境无上宗师,面对生死侃侃而谈,面对只有一线可能的目标,执著无惧。
“故大慈大悲,非众生之福,而是众生之苦。众生因有所依,有所欲,而轻自立,慢自强。当世间再无我这菩萨,亦是为众生自渡。”
“此为你我善缘。待了了因果,我方可无念化灵。”
按观音方才所言,魔道与其恩情深重。一有不杀之恩,二为再造之恩。此为两条命的恩情,这等因果如何还之。
“今有魔道气运之剑出世,斩盗天机剑主祭剑,可为无上盛礼。”
盗天机,历千年而存活,皆因其不管是在何等绝境,都可盗取一线生机。
犹如大衍之数中,那遁去的一,有其殊胜气数。也正因如此,齐圣明才会让楚老怪,前来东海之滨取剑。
然互为因果,楚老怪是最佳的取剑之人,也自然是最好的祭剑者。以楚老怪祭剑,此剑将享天地独特气数。
“青铜之身,且看我如何破之。”自观音现身后,只和任逍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