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未到,敖卫还没走进卧房叫太尉拓跋启,他自己就已经起身。仆人们赶忙为他准备早膳。简单的吃了一碗汤饼之后,拓跋启差遣敖卫叫上慕容圭一起前往教武场巡视。
由于州府里公务繁忙,慕容圭安排黎拔与黎岳留了下来,让黎烁和他一起陪同太尉前往。
身为一名武人,敖卫对此行颇为期待。他既期待能够遇上一位武人界里棋逢对手的知音,又希望自己与其过招之后依然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一刀流”。
为了锻炼将士们的体格,云野州的教武场设置在山巅之上。体力一般之人单是爬上山去都会累的气喘吁吁。而那些每日前往教武场作训的士兵们爬上山后还要马上进入到兵器的训练中,体格不济之人根本坚持不下来。
为了便于官员巡视,慕容圭专门令人修筑了一道盘山而上的缓坡。幸好有了这道缓坡,拓跋启一行才可以骑马前往山巅。
那匹专门为拓跋启准备的银鬃马迈着稳健的步伐不紧不慢地爬坡。初生的太阳露出通红的脸,将暖光洒满大地。
山林中的气息沁人心脾。山顶上士兵作训时发出的刀枪碰撞之声和欢呼声传入众人的耳中,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太尉大人,今日在山顶练兵的乃是我们云野州最为精锐的将士。”慕容圭坐在马背上介绍道。
“难怪单是听这作训的声音都显得如此铿锵有力。”拓跋启一只手拉着缰绳神态自若的回应。比起前一天来,他的骑术显然进步不少。
弯弯曲曲的山路已经走到尽头,山顶一片开阔的平地映入眼帘。
“不服老不行啊!平日里在京城总是坐车,骑上这一段路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敖卫搀扶着拓跋启下马,他站在原地慢慢地舒展一下腰身。
“是属下照顾不周了,该为大人安排一辆车驾的。”慕容圭赶忙走上去前来欠身搀扶他。
拓跋启抬起手来挡开慕容圭的胳膊,“诶,老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骑马的感觉甚好,千万别为我准备什么车驾。在北方巡视的这段时日,老夫只骑马,不坐车!我要好好地寻找寻找当年金戈铁马的感觉!”
一阵清凉的空气钻进众人的鼻孔,拓跋启举头望向苍穹。比起山下原野之上的那片天,此处的天空更加湛蓝,天边的云朵如此之近,似乎触手可及。几只苍鹰从空中飞过,叫声惊空遏云。
“此处风景极佳!”拓跋启调整着气息赞叹。
身穿铠甲手持武器的士兵纷纷转身,让出一条道路迎接太尉的到来。
教武场上,士兵们按照身上铠甲的颜色正分成赤队和白队两组比试武艺。
身穿赤色铠甲的汉子举起环首刀劈向身穿白色两当铠、身材略显瘦削的士兵,结果被对方拿盾架住他的削切。
白队的士兵再灵活后退一步举盾猛砸赤色一方,并用一个扫下盘的动作将对方击倒。赤色一方不肯善罢甘休,倒地之时拽住了白队的腿脚。二人一起摔倒在地,四腿纠缠,双刀相击。
当他们在地面上翻滚之时,两人同时丢了兵器。赤队士兵拿膝盖抵在白队士兵的双腿之间,白队士兵则拿包着盔甲的拳头猛击他的头部,赤队的士兵终于抱着脑袋大声求饶。
四周传来白队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都是一些花拳绣腿、不堪大用。敖卫不屑地扭头看他们一眼,很想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好好地跟他们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刀法。
“诸位将士们辛苦了!”待欢呼声平息之后拓跋启朗声道,“看到诸位舞刀弄枪、神采奕奕,老夫颇感欣慰!”
“恭迎太尉大人前来巡视!”士兵们发出阵阵欢呼。
“你们继续练吧!”慕容圭命令道,随即转向拓跋启,“大人,我再带您去前面的骑射场转转。”
刀枪碰撞之声再次传来。
骑射场在山顶的另一块空地上,面积更为宽广。今日负责作训之人乃是屯骑校尉斛律邪还有偏将军斛律显。斛律邪骑在马上的健硕身姿和古铜色的面容一下子便将拓跋启的目光吸引过去。
见刺史与一名面容尊贵之人向这边走来,斛律邪与斛律显跳下马背上前迎接。
“太尉大人,此二人是我们云野州的骑射高手。”慕容圭介绍道,“这位是屯骑校尉斛律邪,这位是他的儿子斛律显。”
“末将见过太尉大人!”斛律邪与斛律显拱手行礼。他们昨日就听说了太尉一行已经到来,没想到他今日就来到了教武场。斛律苍兰也在骑射的队伍之中,此时她挤到队伍前列,想要一睹当朝太尉的尊容。
“斛律邪、斛律显。”拓跋启饶有兴致地念着他们的名字,“名字听起来像是匈奴人。”
“末将的确是匈奴人。”斛律邪答道,声音不卑不亢。
“斛律邪一家本是在博凌滩游猎的匈奴人,不久前楼罗扫荡了整片滩涂还有他家所在的界桥村,他这才携家带口的来到云野州投奔属下。
属下早就听烁儿说过他箭法不凡,因此让其在军中担任屯骑校尉一职。最近边境太平,所以训练骑兵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父子二人。”
“刺史大人说的过于含蓄了。”黎烁微微笑着补充,“斛律将军的箭法出神入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