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结束之后,大臣们纷纷回到自己家中。
再过一段时日,高东丽就要凯旋了。大邑城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火树银花,比过年都热闹。唯有拓跋启心事重重。
段林已经在秦王府内等候多时。身为京城十二卫的首领,每次宫中举办盛典,他都要紧锣密鼓的布置人手巡逻,因此无缘参加皇上的宴会。
“老夫万万没有想到今晚竟然会是这种结局。”回到书房后,拓跋启将当晚发生之事详细地讲述给段林听。
“听王爷这么一说,属下怎么觉得这些人都是串通好了的?”
“这是必然的。”拓跋启长叹一口气,端起案几上热气腾腾的人参汤放到嘴边,“没想到郦商和高思危竟能想出这种对策,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看来高东丽给了郦商不少好处,否则他怎会如此卖力地为一个胡人首领出谋划策。高晃做雁台州刺史一事已成定局,王爷还是不要为此动气了。
正如您在宴席上所说的,雁台州与楼罗的乌落部毗邻。他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如何能治理的好?州刺史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段林丢一颗花生到自己口中。
“话虽如此,可我身为夏国的皇族,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将雁台州搞出什么大事来吧?国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身为拓跋明的托孤大臣,又是夏国身份高贵的王爷,拓跋启向来拥有皇家强烈的使命感。
“形势如此,仅凭王爷一己之力,如何能够挽救时局?”
“高东丽继续占有富饶的芙蓉谷,高晃又占据了雁台州,我担心以后高氏会更加难以为朝廷节制。”拓跋启啜饮一口人参汤。
“朝廷只会嘉奖他们的功绩,怎会对其进行节制?”段林摇摇脑袋,“只是皇上为何从来不去想一想,高东丽怎么能够一下子集结三千精锐骑兵,说北上就北上,一个月就将叛贼给剿灭了?”
“皇上要是肯去思考这些问题就好咯!他早就被郦商他们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感激高东丽为朝廷做出的贡献。”拓跋启将碗放在案几上,让身旁的侍女将参汤添满,“算了,既然木已成舟,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是说说另外那件事吧。”
段林清楚拓跋启所说的“另外那件事”指的是郦氏杀死梁妃和梁昌一事。
“属下有重大发现。”段林清了清嗓子,习惯性的用目光扫过四周。
“敖卫正在门外守着,不会有人进来,你快说吧。”
“是。属下让各个城门的人调查了这半年来人员出入城门的情况。”段林神秘地向前探了探身子,“结果发现,有一个人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频繁的出入宫城南门金马门。”
“谁?”段林的话让拓跋启极为好奇。
“楚国使节公孙恪。”段林神秘兮兮地说,“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居然出入宫门达七十余次。王爷有没有觉得很是奇怪?”
“一个楚国使节,为何如此频繁的出入宫城?的确过于奇怪了。”拓跋启摸了摸圆润的下巴,“入宫之后,他都去了哪些地方?”
“这个属下就查不到了,进了宫之后就归禁军管辖了。”段林咬一口枣子,“而且就算是禁军也不一定时时刻刻盯着某个人的行踪。皇宫那么大,谁知道他会躲在哪个角落做些什么勾当。”
“此事与梁昌之死有何关系?”拓跋启疑惑地问。
“似乎……没什么关系。”段林抓抓脑袋,“这只是属下调查梁氏父女的时候附带的一个发现,所以告诉王爷。”
“嗯,也算是个重大发现。”拓跋启停顿一下,“看来楚国也不是个安分的主。你最好派人盯紧了这个公孙恪,看看除了皇宫之外,他还常去些什么地方。还有,都有哪些人经常出入他的金陵馆。”
“是,王爷。属下最近都派人盯着他呢,如果他有什么密谋,始终都会露出马脚。”段林将枣核吐了出来,放在桌上。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日还要上朝。”
“那属下就告退了。”段林起身向拓跋启行礼之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待段林离开之后,亲兵侍卫首领敖卫将拓跋启护送回房间歇息。
第二日一早,拓跋启穿上一件紫色的宽大锦缎上朝议政。
太极殿内,群臣都为昨晚之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直到皇帝出现才总算安静下来。
“昨晚宴会上谈论的有关安北将军之事,想必诸位都清楚了吧?”行过君臣之礼后,拓跋明直言道,“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朕今日便颁布诏书,正式任命高晃为雁台州刺史。”
“皇上圣明!”郦商带头说道,“不过臣昨晚回去之后又反复思忖了一番。虽说安北将军无意于功名利禄,可他率军平定叛乱功不可没,总不能到头来真的一无所获吧?”
“丞相,皇上不是给了他的侄子雁台州刺史一职了吗?怎能叫做一无所获?”拓跋启反问。
“就连儿子都不能替代老子,更何况是侄子?”郦商的话令众臣呵呵直笑。
“丞相又有什么提议,不妨直说。”拓跋明要求道。
“臣在想,既然安北将军不愿意离开他的家乡,何不就近给他一个原州刺史的位置?”郦商接受上回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