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他们说话的间歇,杜显又张着大嘴发出惨烈的叫声。
“这支箭也是您埋下的?”冯苍看着依然插在杜显脚踝的箭,小心翼翼地问。
“捕杀猎物的箭都有倒勾。”被称作斛律老爹的男子是这片草原上的匈奴人,叫做斛律邪。他似乎没有听到冯苍问他问题,而是自说自话地拨弄了一下杜显的脚,害得杜显又连声惨叫,“他踩到了我埋的线。幸好只是伤到了脚。”
冯苍蹲了下来,从半掩埋的树根、石块和一片片的落叶中间拉起一根细细的马尾,这就是那个斛律老爹埋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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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您快些将箭拔出来。”虽然受伤的不是黎烁,但看到杜显那个痛苦样子,他似乎感同身受。
“有倒勾的箭不能轻易拔出来,否则会血流不止。”斛律邪看黎烁一眼。
听到“血流不止”四个字,杜显又张大嘴巴哭成一只鳟鱼。
“这里离我家的毡房不近也不远。”斛律邪用大手轻轻捧起杜显的脚,仔细观察一番,“不过以他目前的状况是无法骑马前往的,而且若是带着箭矢走动会撕裂伤口,所以必须在此处为他拔箭才行。”
“如果血流不止怎么办?”小女孩表情夸张地看着斛律老爹问,似乎一旦拔出箭来,面前的这个人就会立即失血而死似的。
斛律邪狭长的目光停留在冯苍的头上,“不知这位小兄弟能否将头上的葛布头巾取下为他包扎伤口?”
“当然。”正在走神的冯苍立即取下缠绕在头上的靛蓝色头巾,柔顺的黑发瞬间散落下来,披在背后。
“我现在给你拔箭。”斛律邪坐在松软的泥土上,将杜显的脚紧紧地夹在膝盖之间。
“不要拔箭,不要拔箭……”杜显感到大难将至,一边抽泣一边含含糊糊地念叨。
斛律邪不理会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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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的雾气渐渐散去,晨光穿过树林照在匕首上,闪耀着锋利的光。
这个人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武器,冯苍看着他放在地上的弓箭和腰间的弯刀,心里不由的感叹着。
他一定是个匈奴人,黎烁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斛律邪的一举一动,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你按住他的腿,不要乱动。”斛律邪叮嘱黎烁,同时拿起脚下的一根树枝递给杜显,“没有麻药,疼你就咬它。”说完这句,他就将匕首的尖端对准伤口,稳稳地刺了进去。剧烈的疼痛感让杜显浑身剧烈地颤抖,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那根树枝被他咬的咯吱作响。猎犬蹲在一旁吐着舌头,似乎对眼下发生的一切司空见惯。箭头终于露了出来,果然是有倒勾的,深深地嵌进肉里。杜显的叫喊声震动着整片树林,树枝已经从口中掉落下来。冯苍扭过头去,不敢直面这血淋淋的一幕。
“就快好了。”斛律邪轻轻地取出箭头,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冯苍赶忙将葛布头巾递过去,斛律邪熟练为他的伤口包扎止血。
“杜显,箭头已经取出来了,你怎么样?”黎烁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
“我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杜显已经无力哭嚎,虚弱地瘫在地上说道。
“斛律苍兰,把那壶水拿来给他喝。”斛律邪命令道。
原来她叫斛律苍兰,黎烁与冯苍再次悄悄对视。
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水之后,杜显感觉好受了许多,可是肚子又开始发出咕咕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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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扶到到我的背上来。”斛律邪转过身去,背对着杜显。黎烁与冯苍赶忙上去帮手。
“斛律苍兰,拿上我的弓箭,回毡房。”
冯苍最后看一眼那只趴在地上的黑熊,它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发散出美丽耀眼的光芒。那是金子的颜色,冯苍暗自思忖,不过我想要拿它去换的可不是什么金子。可现在不论我想要拿它换什么都已经成了空想。冯苍长叹一口气,看着插在黑熊后背的那五六只箭,他的心里也像被扎了一样疼痛不已。
“这身皮毛是不值钱咯!”斛律邪似乎看出了冯苍的心思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狠狠地戳到了冯苍的痛处。
这么久以来的精心筹划就这样废了,不仅得不到这张完整的熊皮,还差点搭上一条人命。想到这些,冯苍就懊恼不已。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近了许多,不一会儿他们几个就来到了树林的出口。斛律邪和斛律苍兰率先找到了各自的马。
“我们的毡房就在那里!”斛律苍兰抬手指向南方,“骑一小段路就到了。我们是在此处放牧的匈奴人,你们呢?你们的家在何处?”
“我们住在城里。”果然是匈奴人,黎烁暗自说道。
“你们的马呢?”斛律邪将杜显抱到自己那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转过头来问冯苍他们。
“我们把马拴在了一棵榆树上,应该就在这附近。”冯苍一边说一边与黎烁一起在四周转了一个圈。黎烁的栗马发出一声嘶吼,将他们吸引过去。二人迅速将三匹马的缰绳解开,黎烁一脚蹬上马背,牵着杜显的花斑马与冯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