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兰州城将军府,封疆大吏唐旭此时正在悠闲地喝茶。
他的桌案上摆着一份边境狼皋城催要军饷的文书。
但是唐旭根本不在乎,轻轻嘬了一口御前贡茶,随手将催要军饷的文书丢在一边。
去年冬天严寒,冻死了不少人,兰州城如今粮食价格节节攀升,城内的粮食给那些臭丘八吃了一文钱都拿不到,还不如卖给那些粮食商人赚个盆满钵满。
忽然,门外忽然响起了慌慌张张的说话声。
“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何时慌慌张张?小赫,慢慢说。”
唐旭说话间,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推门而入。
正是唐旭的儿子,兰州城唐家三公子——唐赫。
唐赫刚刚进门,开口便道:“爹,城里最近来了一伙外地人,他们在城南新开了一家“望月楼”专门经营各种稀奇玩意儿,什么宝石玛瑙,香水,鹿茸,人参,都是上好的货色啊,第一天开业就卖了七八千两银子啊!”
唐旭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估计是西域或者关外来的商人,有何大惊小怪的。”
唐赫却是不依不饶,怒道:“爹,你是不知道,这群外地人狂得很,不上供不说,还敢打伤我前去收贡品的人,这以后儿子在兰州还怎么混呐?到时候谁还把我这个唐家三公子放在眼里?我丢的是您这个兰州刺史的脸呐!这群外地人根本没把您这个兰州刺史放在眼里啊!”
“哼,在老夫的地盘还敢如此狂妄。”唐旭冷哼一声,将端起一半的茶壶重重放在桌上,抬眼阴沉沉问道:“对方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唐赫挠头回忆片刻,淡淡道:“好像叫什么...独孤...月,听都没听说过。”
“谁?”唐旭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那家店叫什么?”
“望月楼,没错,儿子想起来了,老板就叫独孤月,爹,你放心,不是大炎的大世家,帝都没听说这号人,我都想好了,直接派人去把店里抓人,就说这个独孤月私通蛮族,把他关进大牢就任我拿捏。”
话音未落,唐旭端起一个茶杯便迎面砸向了唐赫,哐当一下摔得粉碎,吓得唐赫哇哇大叫。
“爹,你干什么啊?”
“闭嘴!你这个蠢货,那是月州派到大炎的使者,你小子没把独孤月怎么着吧?”唐旭的脸都气绿了。
独孤月这名字他以前不熟悉,可这几天他太熟悉了!
前天自己可是给了独孤月三万石粮食,才把蒋北野那个废物惹出的乱子给抹平了,自家的臭小子竟然又去招惹月州的那帮人,这是嫌自己这个刺史当得太清闲了吗?
唐赫听完自家老爹一顿训斥,却是不以为然。
反驳道:“爹,不就是月州的几个叛逆吗?你手下十万大军,又是皇帝陛下的红人,还怕千里之外的几个叛逆?”
“蠢货!”唐旭面色阴沉,蹭得站起身,在房间来回踱步,解释道:“若是太平岁月,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蛮族年年南侵边界,偏偏大炎的军队又打不过人家。”
“这月州独孤家手里有五万大军,如今是北方边境很重要的一支力量,皇帝陛下专门给你爹我下了密旨,全力拉拢月州剿灭蛮族。”
“这时候去得罪月州的人,是想逼着月州和蛮族联合起来攻打大炎吗?”
听完唐旭的解释,唐赫的脑子总算开窍了。
吊儿郎当道:“就这么放过这块肥肉真的不甘心啊,爹你是不知道,那香露卖得多火,无数商人为了抢一瓶香露都快打破头了,还有那些玛瑙宝石名贵药材,比皇帝赏赐咱家的贡品都好啊,望月楼这几天起码赚了两万两银子,儿子眼馋的紧啊。”
唐旭白了自家宝贝儿子一眼,兰州城里数得着的好生意都姓了唐,这些年捞了多少银子他都数不过来,还差月州这些银子吗?
“唐赫,平时仗着黑虎帮胡搞瞎搞我就算了,但是这个独孤月,这次你最好别动歪心思,真把独孤家五万大军逼到蛮族那边攻破北方边境,皇帝陛下也保不住咱们父子俩。”
“知道了爹,我最近看上了一个新开的酒楼,叫什么素心居,里面专门经营一种口味独特的菜肴,偏偏那个老板不识抬举,一千两银子她还不肯卖。”
“酒楼?你不是开了八家酒楼吗?”唐旭眉头一皱,觉得这个宝贝儿子有点反常。
唐赫懊恼说道:“爹,素心居和飘香院那种青楼不一样,里面做的包子和饺子非常好吃,全兰州就只有素心居有,偏偏那个老板还不卖配方。”
“咱们想个办法把秘方弄过来,到帝都去开酒楼,绝对赚翻。”
“随便你折腾吧,别去惹月州的人就行。”唐旭没兴趣听自家儿子赚银子的破事儿,吩咐了一声,起身走出书房。
......
另一边,独孤月此时正在自己新开的望月楼三楼,看着下方拥堵的街道脸上挂着笑意。
望月楼下面人声鼎沸,早已经围满了嗅到商机的商人。
“开门啊,望月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就是就是,我们要香露,我们要香露。”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