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栖霞殿时,唐西将喜儿也叫了出来,给妲雅母女二人更多相处的空间。
“太子殿下,陛下口谕,要你去太学坊候着。”
走出了殿门,唐西便说道。
喜儿回头望了望纳吉,点了点头。
事实上,李禾禾并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唐西在自作主张,但他知道李潇潇远从洛阳而来,无论是现在不便相认也好,暗中偷看也罢,都必然是要见见喜儿的。
而如何见,以什么身份见,是值得商榷而已。
他自己认为,太学坊会是个适宜的地方。
回到御书房外时,原本还在门外的婉儿已经不见,想必也是被叫进了房内。
片刻后,李禾禾再次召见唐西,一见面先是介绍了一下李潇潇,说是宫里的某位贵人。
而此时的李潇潇已经在脸上蒙了一面薄纱。
“郝爱卿,这些时日,太子太傅身体抱恙,太子的功课都是你在管理,恐有忙碌。你又有伤在身,朕甚为关切。从现在开始,朕就再给太子配一名女夫子,为你分担一些。”
说着,李禾禾便指向了自己的姐姐。
唐西口上应是,又礼貌地对李潇潇作了一揖。
李潇潇现在不宜以真实身份面见喜儿,以“老师”的身份先接触,培养关系,是最为合适的。
在这一点上,他与李禾禾不谋而合。
如今,长安的形势已经逆转,仪天归来对李禾禾产生了压制,保罗败走,伊贺小美森不知所踪,唐西本已经可以直接现出真实身份。
之所以还要掩饰的原因,不外乎是为了纳吉和喜儿。
这两个小娃娃之前被李禾禾灌输了很多不好的“思想”,直到现在都还认为唐西是个逆贼,是杀害“仪天”的不齿之徒,对他犹有芥蒂。
此时,若贸然现出身份,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心理上的不良影响,只能循环渐进,纠正错误的引导。
至于李潇潇,她与李禾禾太过相似,可以以假乱真,更加不能马上对喜儿表明身份,不然喜儿面前突然出现两个母亲,对其是一种不小的震撼。
“现在,你就带贵人先去见见太子吧!”
李禾禾随后说道。
唐西顺势退出了御书房,领着化身贵人的李潇潇前往皇宫太学坊。
太学坊中,喜儿正襟危坐,丝毫不敢懈怠。
唐西只是跟他说,女帝要他在太学坊候着,而女帝未出现,喜儿便已经一副极为严谨的样子。
可见,这两年在李禾禾身边,他心目中“母亲”的形象是极为冷酷而严厉的。
见到唐西走进来,喜儿喊了一声夫子,又见他身后跟了个蒙面子女,顿时有些疑惑,道:“夫子,这位是...”
唐西正色道:“殿下,这位是陛下给你找的女夫子。口谕说,日后见她如见陛下,殿下可知?”
喜儿微微有些讶然,目光投向李潇潇。
说起来,这还是李潇潇第二面见到自己的儿子,生下喜儿后,他便被人带走,至此母子分离。
如今得以相见,曾经的襁褓婴孩,如今也是款款“少年”,长得乖巧可爱,隐隐与唐西有几分相似。
情难自控,此时已然眼泪模糊起来,这还是她在极力的控制。
但隐匿真实身份,又不好在喜儿面前表现得太过伤感,便只能背过身去。
喜儿皱眉,望向唐西:“这位女夫子这是...”
唐西还未及回答。
李潇潇已然收住情绪,回过身时恢复了常态,说道:“没事,殿下不必介怀。我也有个孩子和殿下一般年纪,数载不得相见。见到殿下,不免想起吾儿而已。”
她如此“假说”,倒也合情合理。
但唐西不免对她情绪的瞬间扬抑顿止,有些大感佩服。
喜儿对这个说辞,倒也没有多加怀疑,自顾“哦”了一声。
唐西随后道:“那...女夫子就先和殿下聊聊,熟悉一下太子学业的进展。下官还身有公务,就不多久留了。陛下说了,见女夫子如见圣驾,还请太子虚心向女夫子学习。”
他离开时,不免再重申了这点。
喜儿虽乖巧懂事,但也是个几岁的顽劣孩童,又是太子身份。
他折服于唐西的“大才”,素来尊敬,但难保会对新来的女夫子有些初次见面的排斥。
故意说成是女帝的意思,便是要暗中压一压喜儿的“锐气”。
不然,若喜儿自恃身份,当众要李潇潇对他行礼,岂非倒反天罡?
唐西现在退走,便是要给两人制造独处的空间,培养一下逝去多年的感情。
李潇潇身出皇族,自幼也是熟读圣贤,自然有能力当好喜儿的夫子。
出了太学坊,唐西打道回府,婉儿则在御书房中与李禾禾、仪天三人在商量着什么。
裴一命深受重伤,短短七八日,并没有恢复多少。
最快的方法便是使用医疗舱,于是便命人找了口大箱子,让裴一命藏身其中,而后在上面摆放几本书籍做掩饰,以给太子送字画话本的借口,送入宫中。
太学坊本就与紫辰阁不远。
箱子抬进太学坊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