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长安东城门来了一队乡勇,打着广州将军要给女帝送新年礼物的旗号,正在办理入城手续。
但这个节骨眼上,几乎所有的地方官都会派人前来长安送礼,以至于排队的队伍很长。
城门边上,一间小茶馆的老板看似很精明的样子,见入城的人很多,便走出门外招揽客人。
老板躬着身子,走向那两位痞气很足,却穿着地方乡勇布甲的将官,还有那位书卷气很浓的玉面书生,说道:“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眼看一时也进不了城。三位官爷,不如进小店稍作休息?”
屠三川本想拒绝,但看到那老板故意露出的纹身时,便答应了。
进了茶馆,老板亲自服侍。
端着热茶,一边倒,一边若有所指,说道:“三位官爷远来辛苦了,看你们也不常来长安。我给你们讲讲最近的奇闻异事如何?长安来了一位大才,少年俊杰,就住在城南的陋室里面。我看几位也是爱才之人,不如也去见见?不过找那位俊杰的人很多,要去最好是偷偷摸摸的去。”
说完,便笑了笑,随后离去。
屠三川这时说道:“这老板是自己人,无缘无故说起这位俊杰,恐怕另有所指。”
倪亮仔道:“他是要我们去见这人?”
郑古华笑道:“是的,但他又说要偷偷摸摸的去。”
入夜。
三人已经在驿站中住下,夜半无声时,房中却无人。
三道黑影悄然摸向了城南,施展的都是飞檐走壁的轻功,踏雪无痕。
堂堂绿林三大匪首,武艺自然不弱。
那茶馆老板只是说“俊杰”住在城南,并未道出具体的位置。但三人在城南转了一个大圈,却也能准确的找到。
因为那间陋室,真的就挂着一块“陋室”的匾额。
轻飘飘地落入小院中,屋内看似并没有烛火,想必主人已经休息。
三人对视了一眼,而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屋内。
但当他们掩回小屋的门,转过身子时,却见厅中的案上燃着微弱的烛火,还摆满了酒菜。
从外边看,倒是难以察觉到什么。
一个陌生的书生正坐在案前,还伸手示意三人坐下,身后站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仆,和一个年轻貌美的黑衣女侠。
三人又对视了一眼,显然眼前之人能预料到今夜会有来客,并提前备好了酒菜。
郑古华小声问道:“阁下是谁?看来你知道我们会来。”
唐西笑了笑,随即当众拿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容。
三人一见,同时露出震惊,又显早有所料的样子。
“真的是你...唐西。”
屠三川深沉说道。
唐西又指了指座位:“几位坐下说话。”
等坐下以后,屠三川当先道:“唐少主能有我等的集结信号,想必是经过裘总把头,或者是小三之手得到的。但在说明你的用意之前,还请说清裘总把头的死因。”
闻言,唐西眼中一丝落寞:“他...是因我而死...临死前,将这本名册交给了我。”
说着,便将名册交给了三人。
三人望着名册,都不无沉痛与惋惜。
翻开名册的第一页,第一句就写道:“老夫裘万山,自知必死,但死而无憾。我部之人,皆不可擅自复仇,也不可妄自猜测老夫死因。尔等名册中人,日后皆为唐西所用,不可忤逆。留此言为证,如违吾言,则天地不容。”
郑古华看得懂裘万山的笔迹,此时一声惆怅的叹气之后,合上名册,道:“好!我等都受过裘总把头大恩,没有他,便没有今日我们这三兄弟。他既然信任唐少主,那我们也信,我们麾下的十万乡勇也会信。”
唐西脸上一阵苦涩,举杯道:“敬裘总把头!”
三人亦是举杯:“敬!”
饮尽之后,郑古华说道:“少主命我们集合,在这个年关的节骨眼,必然不是要起兵,不知是为何?”
唐西正色道:“乡勇保安团掌管全国房地产小区的安保工作,名义上的司令是郑成,但我知道实权在你们三人手中。叫你们来长安,除了要聚一聚之外,还想让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屠三川说道:“找人我们不算在行,但也消息灵通。少主要找谁?”
唐西道:“要找之人,名叫婉儿,乃是之前仪天身边的大将。名义上她已经辞官回乡,但事实并非如此。而且,据我估计,她是被人所擒,并关在了某处。她身份特殊,不会被关在官府大牢之中。”
“我要你们动用能指挥各地乡勇的权力,在长安各大小区中秘密查探,哪一个小区中最有可能藏人,且经常有宫人出入的。”
乡勇保安团虽挂名岭南六道,但几乎大周所有的小区“保安”都归他们管,这也是为何倪亮仔敢自诩“乡勇十万”的原因。
大周全国小区的保安加起来,有十万众并不奇怪。
郑古华闻言,皱眉道:“少主以为此人会藏在某处小区别苑中?且有宫人照拂?那她深陷囹圄,岂非就是皇宫之人所为?”
唐西点头道:“此事一时间说不清,事后再谈,还请三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