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芊秋的袖口中快速地“溜出”一柄短刀,毒蛇般刺向了唐西的咽喉。
如此近的距离,以药王谷少谷主的能力和武艺,不说对面坐的是唐西,即便是霍长青或者是裴一命,恐怕也躲不过。
一丈之内,刀比枪快。
霍芊秋真要出手,不论这桌案的对面坐着是谁,一记快刀的距离,都只能是个死局。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反制的办法。但反制,将是不可避免的两败俱伤。
霍芊秋的突然出现,充满了诡异。或许她已经有了要对唐西下手的因素,但唐西却似乎找不到任何“反击”的欲望,或者理由。
这个女人上一秒还在“深情”地相问,你喜欢我吗?
而唐西遵循自己内心的感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下一秒,刀却刺向了自己。
这一刻,唐西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是一场试探性的恶作剧。相反,霍芊秋此时表现出的情义越真、越浓,那么便代表着她的“杀心”越毒越狠,越是无奈与悲情。
“我喜欢你”这句话,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更像是她的一种道别。
霍芊秋的刀,却在刺破唐西咽喉的皮肤后,生生止住了。
哪怕刀尖再寸进半分,便可刺破唐西的喉咙。
但如此轻易的手段,放在霍芊秋之手此时却重如万斤。
她的手在颤抖,杀唐西的理由有多沉重,霍芊秋此时的内心就有多沉痛。
唐西手里还拿着酒杯,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不掺杂任何多余成分的望着霍芊秋,就好像彼时恋人般的深情凝望,我自心悦的感觉。
血,滴在了唐西胸前,染红了那件素雅的锦袍。
“你犹豫了,这相当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若是换作了别人,你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但你运气太好了,你要杀的是我,而我终究是找不到对你下手的理由。”
他淡然地说道,甚至此时还很有闲情地喝尽了杯中酒。
找不到对你下手的理由,这句话,像万剑噬心一样在霍芊秋心中刺痛。
唐西找不到对她下手的理由,而她...却找到了。
刀,从霍芊秋的手中滑落,一把短刀似乎抽尽了她全身的气力,眼泪夺眶而出。
“你真傻...哪怕你真的喜欢我,那也不是爱,对吗?但我却是真的想杀你...”
霍芊秋无力的说道。
唐西却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笑道:“你不是真的想杀我,最后还是下不了手,不是吗?所以,要说傻,我们两个都是傻的。”
“你不是逃出来的,李潇潇能抓住你,又怎会让你轻易逃脱?她是故意放你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来杀我。霍谷主和李天贤也在她手中,对吗?仪天一死,她再无钳制,长安和洛阳尽在她手,几乎掌控了整个药王谷众人的生死。”
“能让你和屋外这六十余名弟子对我出手的理由,不外乎是以霍长青和这些弟子身后家人的性命相要挟。李潇潇要对我诛心,最好、最残忍的办法就是要用我的朋友来对付我。最终,不论是我杀了他们,还是他们杀了我,到头来笑的只有她。”
“所以,你们不是在此疗伤,是专门在此处等我,为了杀我。但同时,李潇潇也知道,我身后有数万千牛卫,仅凭你们数十人是万万杀不了我的。她最终想要的,是让我杀了你们。我杀死了自己的朋友,这辈子永远都会带着一份负罪感,不得安宁。”
“药王谷对我恩重如山,你们与我是过命的交情。我若为了自保,对你们下手,便会背上忘恩负义,不忠不孝的骂名,一辈子无法抬头。她的诛心,不过于此。”
“而你们若杀不了我,药王谷三千弟子以及他们的家人将被屠杀,对吗?李潇潇给你们下的指令是,我和药王谷之间只能生存一个,又是与不是?”
霍芊秋两眼泪痕,低着头道:“你既已猜到,又为何要来?”
唐西轻笑了一声:“我必须来!我不来,你们就会攻击千牛卫大营。届时,便再难有生路,而我也终将要背上弑友的骂名。”
霍芊秋苦笑:“那你来了又能如何?杀不了你,爹爹和众弟子的性命也会难保,这是一个死局。”
唐西却道:“杀了我,你也无法保证他们能活。以李潇潇今时今日的狠辣,她连仪天都敢杀,何况是药王谷众人?她的本意不是让你们来杀我,是逼迫我杀了你们,让我一辈子不安。”
霍芊秋心如死灰:“你猜透了她的想法那又如何,终究是救不了药王谷。你走吧!我就当没有见过你,从此药王谷与你再无干系,霍芊秋也与你至此恩断义绝,生死都不关你的事。”
听此,唐西心中一痛。
他知道霍芊秋此言,是要放过他的意思。
纵然是李潇潇以整个药王谷的存亡相威胁,她依旧是无法对唐西下手,可见霍芊秋早对唐西情根深种,心悦不止一斑。
是何等的深情,才能让一个女人为了“情郎”而做出如此决定?
放过唐西,相当于将药王谷推入死地。即便唐西死,药王谷也不一定能生存,但这终究是一种万难的舍弃。
正在这时,屋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