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个字,妲雅潜意识里就直接认定了愕多勒指的是唐西。
当年,从愕多玛的口中得知,唐西遇刺重伤濒死,得救后不得不远赴新罗避难。
无可否认的是,当时妲雅是有些“担心”的,撇开其他因素不说,那个男人...毕竟是孩子他爹。
仅凭这点,一丝担心便是无可厚非的。
缓缓了情绪,妲雅说道:“来了多少人?怎么来的?是否得知他要前往何处?当年,他被大周女帝刺杀,换言之,现在理应与大周朝廷的关系不好。此次归来,不可能用原来的身份,你是如何探知到他的消息?”
一连串发问后,妲雅似乎觉得自己过分担心了,她怎么会想对这个男人的近况知道得那么详细?
愕多勒笑道:“从塔尔里木的人口中得知的。”
妲雅听后,微微讶然:“塔尔里木?”
愕多勒点了点头,将一封写满了突厥文的书信交到了妲雅手中:“没错!看他们进行的路线,似乎有转道我们大草原的意图。随行不过百人,扮成商队的模样。身边有一个独臂高手,想必便是昔日的刀神,裴三刀。”
妲雅展开书信一看,继而便轻笑起来,而后又将书信递给了身后的愕多玛看。
曾经的“凌云志”看后,皱眉道:“唐西这个意思是要投奔塔尔里木?”
愕多勒也犹有不解道:“这小子莫非是脑乱了,塔尔里木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时投奔,岂非是自寻死路?二弟,你当年还真不该救他。”
妲雅却道:“这很正常!他已经与大周交恶,失去了侧圣的身份,商会的根基也覆灭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想去找塔尔里木寻求庇护,相互利用,也是自然之事。是我,我也会如此。”
“而且,你们似乎忘了。塔尔里木手中,有他想要的人!为了此人,他甚至可能不惜以天下大势为敌。”
愕多玛猜测道:“刘琨山?”
妲雅默认。
除去各种隐藏的因素,刘琨山是目前最有可能得知唐府覆灭真相之人,唐西想要将之擒住,从他口中得知隐秘,是不无可能的。
情报显示,唐西从新罗归来,有意与塔尔里木联合,也就不难猜想出背后的原因。
愕多勒想了想后,道:“那又如何?仅凭他一人之力,即便再加上新罗,也无法左右大草原的局势。塔尔里木必亡!”
妲雅却摇了摇头:“那倒未必!看看如今的南新罗便知,唐西此人不可小觑。走吧!去见见父汗,我们要在唐西到达草原前,拿下塔尔里木。”
说完,便转身离去。
......
大周与北新罗的边界,只有一河之隔。
从平壤出发的第二十天后,车队到了边界河边上。
南新罗蛊毒肆虐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天下。
这种传播能力极强的“病毒”,一经“大白”于天下后,顿时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两邦交界处的盘查,也就变得异常的严格。
但这并非什么难题,在这种情况下,银子的魅力还是极为有用的。
一行人自身也没有中蛊的迹象,加上“糖衣”贿赂之下,很顺利地便跨过了边界。
之后,队伍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赶往草原,沿途留下了不少商会私下联系的暗号。
唐西远走新罗以后,李潇潇以迅雷手段掌控了商会,瓦解了忠于唐西的部众。
但百密仍有一疏,朝廷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光。
唐西留下暗号,便是要集结这些旧部。
黄昏。
在一处小道上,车队平稳地行进着,突然从两边的灌木丛中窜出了十余个黑衣人。
这些人手持弯刀,虽声称劫道,却未有立马下手的意思,而是事先喊出了某种暗号。
唐少主安坐在车厢内,不慌不忙地回复了暗号。
这群人当即撤去蒙面,尽数跪了下来,一声声“少主”地喊着,目光灼热。
唐西便下达了一个指令:“全数赶往草原集合。”
随后,便令退了众人。
这时,裴一命却道:“少主,你真想去找塔尔里木?”
唐西笑道:“去!刘琨山还在那里,从他口中得知当年一案的隐秘,是我能报家仇的最快方法。为何不去?只是...不是现在!”
裴一命惊讶:“不是现在?那为何要让商会之人在草原集合?”
唐西冷笑:“李潇潇已然掌控了商会,但他自知无法根除所有忠于我的部众,所以必然会故意留手,再策反之。等到本少主再次出现,便可时刻了解我的动向。”
“常小威的出现,说明仪天知道我并未身亡。仪天能知道,李潇潇肯定也能。这些商会的旧部,大多都已经不能信了。让他们去草原,只是为了迷惑李潇潇的眼线。”
裴一命顿悟的样子:“这么说来,此前你派人给塔尔里木送去密信,也是故意让朝廷和驰勒的西突厥得到消息?实际上,我们并不会去草原?”
唐西点头:“没错!那封送给塔尔里木的书信,本就是故意让驰勒和妲雅截获的,目的就是要他们相信,本少主要与塔尔里木联合。而,以妲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