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带着唐西二人,快速来到了海边。
天色已暗,几乎不能视物。
前方的海面上,却有一艘船燃着火把,给三人指明了方向。
神秘人吹响了某种口哨,得到船上之人回应之后,一艘小舟便从大船上放下,并迅速往海滩驶来。
“走!”
神秘人喊了一声,待小舟靠近海滩,便带着二人一跃而上。
借着小舟,登上大船,神秘人立即喝令船员熄灭了所有火把,而后快速调转船头,往深海驶去。
大船刚走,伊贺由子便追了上来,看了看沿途留下的踪迹,顷刻间便可断定三人是走海路逃走。
她邪魅一笑,自语道:“走海上?岂非自寻死路?伊贺家族最强大的力量便是水师战船,当真愚蠢。”
说完,便对身旁的一名武士说了几句倭国语。
倭国武士领会,当即快速离开。
...
大船上。
唐西与裴一命被带入了船舱,身边站满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裴一命伤重,已经昏死了过去。
神秘人查看了他的伤势,眉头紧锁,在裴一命的断臂处敷上了金疮药之后,便命人为他包扎伤口。
唐西略微好些,此时仍还醒着。小腹上的伤口,鲜血已然凝固,但由于大量失血,面色惨白。
“多谢...各位好汉相助,唐西...无以为报...”
他强忍着剧痛,断断续续道。
神秘人却是一笑:“大周的侧圣,留着你的力气活着,少说两句。我等无需你感谢,只是尊人之命行事而已。”
之前,在小道之上,此人已然开过口。但情势危急,唐西无暇他顾。
此番暂时安全,听到此人的声音,唐少主竟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不止一次。
“你...你的声音很熟...你是鬼刀客,凌云志?”思虑半分,唐西带着震惊,脱口而出。
凌云志,也就是沧州洛溪副尉,沧州主将的女婿,也是身具三派武艺的鬼刀客,更是西突厥的愕多玛。
当日,唐西从西域返回洛阳,便是此人于水道用雷火弓拦截,试图击杀唐西。
也因此引出了大周军器监的泄密事件,再到此人放弃大周人身份,回归突厥妲雅公主身边,在洛阳之时,还曾与唐西有过一面之缘。
居然是愕多玛救了唐西?
他怎么知道唐西有难,且准备好了死士,要以死相救?
他有什么理由救助唐西?难道是他背后有人指使?
愕多玛见到唐西凭借声音,便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便不打算再隐藏,笑道:“大周侧圣,果然是聪慧!神机妙算,记忆超群,只字片语便看破了我的身份。”
说着,非但是自己褪去伪装,也暗示在场之人露出真容,却尽是清一色的突厥面孔。
有一个看似医士的突厥人正在着手为唐西疗伤,唐西忍着疼痛,自嘲之中带着一丝苦笑,道:“还神机妙算!凌将军谬赞了,唐西若真是如你所说,岂会沦落如今境地,要你出手相救?不过,凌将军居然是突厥暗桩,倒是出乎意料。”
愕多玛哈哈一笑:“你不也在我突厥碎葉城,安插了商会的细作?如若不然,当初在城中,你假扮霍长青为明珠治病,岂能轻易逃脱?我的真名叫愕多玛,世上再无凌云志此人。”
唐西惨白扭曲的面容:“好吧!突厥的愕多玛将军,和一众突厥的勇士,感谢你们的誓死相救。唐西感激不尽,万死难报。只是,你们救我,当然不是一时兴起,对吗?”
愕多玛毫不掩饰的点头:“说起来,你的存在对我突厥重返草原有一定的威胁,这里的所有人打从心底都想你死。但...终究有人想要你活着,至少现在你还不能死。”
“只是,大周的新任女帝为何要杀你?从你们南巡至今,我们便跟着你,听说了你与女帝的“韵事”,你们不该是恩爱才对吗?”
唐西苦笑道:“一言难尽!我和你一样,也是在见到女帝的尖刀之后,才知道她要杀我。所谓的恩爱之情,淡如水,又岂能比得过这大位江山?人心莫测,黑白难料。唐西上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侧圣,此时已然是抱头鼠窜的弃子,当真讽刺!”
“日后再无大周侧圣,只余仇者唐西。唐西此番若得以存活,大周必然在我手中天翻地覆,不得安宁。李潇潇此女,再见之,便只有倒戈相向,不死不休。”
他虽说着狠话,但眼里也难掩一丝哀伤和落寞,不全尽是仇怨。
她...当真是变了一个人?又或者那根本不是他所认知之中的李潇潇?
愕多玛冷哼道:“罢了吧!你此刻先活下来再说吧!女帝杀你一次不成,必会再次堵截,更会暗中对你属下的商会下手。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即便你逃过此劫,你的商会也难逃覆灭。你还拿什么来颠覆大周?”
唐西遭此劫难,败走海上。
以始作俑者的正常思维路线,未免他以后卷土重来报复,李潇潇与伊贺由子必会对衣食行商会动手,甚至连根拔起,一个不留,断绝唐西的有生之力。
如此一来,即便唐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