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走过去,看清了说话之人的面孔后,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能叫唐西“少主”的人并不多,裴三刀却是其中之一。
此时的裴三刀穿着一套五品官服,显然是伪装过后的样子,正站在大殿的中央,影月裳的身旁负手而立。
刚才说话之人,便是他。
裴三刀的出现,唐西并不难猜到,意外的是他此时口中所说的话。
什么叫做荣登大宝?所图之事?
此言居心叵测,却是要将这逼宫篡位的罪责,嫁祸到唐西的身上。
大殿中,百官齐聚,裴三刀与唐西关系甚密,由他口中所出此等大逆之言,让人如何猜想?
仪天想要裴三刀死,唐西以其功,为他争取了一个全尸。再借以李天承之手,本想让他被押入大牢侯斩的期间,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再到尸魈现世,从李天承口中得知晋王的一些隐秘,唐西便将裴三刀交于李天承之手,任其差遣。
却没想到这一步动作,让唐西置身于篡位谋逆的漩涡中。
而裴三刀此举,也不难猜出乃是受到了李天承的授意。
唐西提着刀,阴冷着脸,想要跨入大殿的门槛,却忽然被一柄利剑架在了脖子上。
婉儿持着手中剑,剑锋便贴着唐西的脖子,冷冷道:“你敢再向前一步?本将要你人头落地!”
唐西侧头,向后一望,却是淡定自若:“婉儿将军当真以为唐某有谋反之心?若真是如此,你焉还能站在此处?我要想杀陛下,取而代之,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你!而你,此时还好端端的站着。”
说完,也不管婉儿是何态度,便缓步走进大殿。
婉儿手中的剑晃了晃,终究是没有出手。
殿中的百官,大多都是一种瘫软的状态,像是中了某种毒药,看起来有气无力。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例如晋王李天贤,吴王李天承,明王李天策…等等。
仪天倒坐在龙椅上,虽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手上爬着一只黑色的“甲虫”。
唐西望过去,甚至还觉得这“甲虫”有些熟悉,正是影月裳曾经展示过的蛊虫王。
这样子非常明显,如果仪天敢有何异样的动作,比如逃跑,或者下令婉儿攻入大殿…等,这只蛊虫王便会直接侵入她的体内。
影月裳以一曲、一人之力,已然控制了大周朝堂的百官,乃至仪天在内。
不得不说,当属奇术妙招。
尸魈之蛊,一旦控制人体以后,便再难转返。
所以,仪天受制,便相当于大周的拳脚受制,宫中的禁卫再多,也不敢贸然行动,更何况尸魈之蛊已经蔓延。
来到裴三刀面前,唐西冷色:“你这话是吴王教的吗?本少主何时对你说过,有意于皇位?”
裴三刀却是笑道:“少主确实没有说过,但顺势而为,乃是天理。如今皇帝被制,七大皇子被制,百官被制,宝座只有一步之遥。少主敢说心中没有一丝欣喜?”
裴三刀说着话,影月裳则在一旁笑着看。
她此时“模棱两可”的态度,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据唐西所知,影月裳是李天承的人,当下李天承虽未被控制,但此女却也没有表现出捧其上位的意思。
唐西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手搭在裴三刀的肩膀上,令一只手...则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将战刀刺入了裴三刀的左胸处,鲜血随即喷射而出。
这一刀,并非寻常的一刀,正是此前裴三刀教会唐西的那一刀,杀人的一刀。
裴三刀脸色僵住,身体缓缓地软了下去,瞳孔逐渐黯淡,一手死死抓住唐西的衣襟,一副至死都无法理解的神情。
唐西收刀,又在裴三刀的尸体脸上划出了一道刀痕,而后冷冷道:“你说得没错!本少主确实心动了,但你本该死!作为一个奴才,有些话你不能说得太明了。你今日身死,是死在你这张嘴上。”
影月裳的眼角一闪,也是难以想到,唐西为何会突然出手斩杀了裴三刀,幽幽一笑,甚至拍起了手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狠手辣在所难免。裴三刀妄言,属实该死,怎可抢了天命之人的戏码,对吗?月裳愿奉唐少主为君,永不背弃。”
说着,竟朝唐西微微欠了欠身,而后朝龙椅之上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要请唐西定夺仪天的生死。
唐西仰天一笑,拖着带血的战刀,一步步地走上高台。
来到仪天身边,仪天惨白的脸色,似乎内心承受着极大的恐惧,张口欲言,却连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她手上的蛊虫王,此时正张这外露的八字獠牙,在她手臂上来回爬动,像是在找合适的位置“下口”。
殿中的百官看到这一幕,无不惊恐,默不敢言。
生死面前,平日里自诩忠心耿耿的官员,变得像哑巴一样安静。
唐西一刀斩在仪天的龙案上,直接将金丝楠木制成的龙案削去了一个边角,而后恶狠狠地说道:“陛下,唐西只问你一句,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还请如实相告。当年,我唐府满门,是否乃是你授意所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