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威的出现,着实是个意外的惊喜。
与之结交,百利而无一害。
而常小威本想给唐少主一点颜色看看,却没有想到被对方轻易化解,还不得不搭上“兄弟”之名,才得以全身而退。
这无意之中,也令常小威对唐西产生了一点“佩服”。
朝廷官员,对廷尉府这样的稽查部门,大多都有些忌惮。
主要是因为廷尉司职查案,手段狠辣,刑罚严苛,廷尉大狱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与他们交恶,并不是明智之举。
而唐西非但没有忌讳,更胆敢夜袭廷尉府,还当众架起了常小威这位廷尉主官,同样也“狠辣”非凡。
这种“征服”的行为,不由令常小威从内心产生了一点找到了“对手”的那种感觉,而这种感觉不是记恨,更像是钦佩。
然而说起来,唐西和常小威也有足够能成为朋友的理由。
唐西身出市井,乃屠户之子,因为门户之见,素来不被朝堂百官待见。
常小威虽有金科榜眼的功名,但家世并不显赫,祖上三代都是农户,也是寒门出身之流,同样多被排挤。
只是因为身为实权部门的廷尉主官,而没人敢当面轻易得罪,但私底下也没少被人拿出身说事。
加上天生侏儒,被人暗中嘲笑短处,也屡见不鲜。尤其是在朝堂之上与之政见不合的同僚,更是暗讽不断。
同样是不被党派“融合”,两人能抛弃“前嫌”,相互扶持,当也顺理成章。
而二人结为“兄弟”,自然就一道前往宫中赴宴。
一路上,有说有说,倒是兴趣相投。
唐西坐上了常小威那辆三品官员才有资格坐的宽大马车,半躺在柔软舒服的车厢内,笑道:“常大人,你我既有意结拜,倒也该分个长幼。不知,你今年贵庚?”
不用想,长幼已是一目了然的事。
常小威便笑道:“免贵,庚年三十八。”
说完,便若有意味的盯着唐西看,那样子好像带着潜台词:分长幼的话,你这才多大?大哥肯定是喊我呀!
却未曾想到,唐西脱口而出:“哦!本少主十八,那我就做大哥吧,你是小弟。”
常小威瞪大了眼睛,很不理解唐少主的这个逻辑,惊讶道:“魏公,这...不该是年长为大吗?”
唐西摆了摆手,故意瞪了他一眼:“谁说年幼就不能为大?不过是一句称呼而已,常大人不必介怀。或者说,你不愿意?”
常小威一愣,害怕唐西一言不合,又要治他失察之罪,便连连否认:“不,不,下官并非不愿意,只是...”
唐西笑着,直接打断了他:“愿意就好,其他的无需多言。不过,既为兄弟,我老是喊你常大人,倒也显得生分,不如以后我就叫你小威吧?嗯!就这样决定!来,小威啊,叫一声大哥来听听...”
常小威这张老脸一僵,顿时呆住了。
进了宫门,来到玄德宫外。
皇帝寿宴还有半个时辰方才开始,此时的殿门外已经站满了百官。
看见唐西和常小威一同走来,还有说有笑的样子,却是令众官员颇感一些意外。
尤其是仲千里,看向唐西的眼神似乎带着火光。
右相李国兴看出了仲千里的隐晦,此时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本相和你说过,少去招惹唐西此人,看来你是左右不听啊。你看他的眼神,都能杀人了。他虽是出身市井九流,但又没对你不利,你何须针对?为了什么?”
仲千里微微欠身,眼神示意李国兴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来到一处静谧的所在,仲千里开口道:“相爷,那件事,你还记得吧?当年...”
他并没有把话说全,似有让李国兴自己领会的意思。
李国兴像是记起某件事,脸色一变,微怒道:“你是为了此事针对他?愚蠢!正因此事,我等更要对他以礼相待,方能消除他的疑心。你胡乱针对,是要加速他的怀疑?”
仲千里弯着腰:“下官自然是知道此理,但这屠户之子刚刚得到了陛下特许的缉拿之权,此时又与常小威出入成双,恐怕任由其发展壮大,那件事必然是瞒不住的。”
李国兴冷哼一声:“瞒不住就不瞒了,反正当年你我是奉命行事,唐西要怪也该怪那个人。我等撑其量,也就是个身不由己,明白?赶紧收起你那副嘴脸,不然,这右司郎中你就别做了。”
说完,便甩袖离开。
趁着寿宴开始之前的间隙,唐少主与常小威步入大殿,想先寻找一下自己的位置。
大殿很宽广,足以容下百人之众。
常小威官居三品,位置自然是很靠前,但当得知唐西的位置被安排在看不见人影的角落时,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而两人才刚刚结拜,常大人为了表现出对大哥的“诚意”,也就为他打抱不平起来:“岂有此理,礼部这些官员是何意?居然给魏公安排了这么个位置,当真是欺人太甚。本府去找他们理论,让大家伙都评评理。”
说着,立即又放声大喊起来:“礼部侍郎何在?”
宫廷摆宴席,素来都是由礼部统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