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早晨,霍芊秋已经没影儿了,也顾不得熟与不熟,一大早便拉上商会的一个侍卫,陪着她往洛阳城最热闹的地方游玩去了。
此女虽有医仙之名,但久居西域而甚少外出,一朝得见中原腹地之繁华,处处“惊心”好奇,恐怕是得疯玩上几日。
洛阳商会总舵的密室中,唐西召集了众人,裘万山、上官清清和霍长青等人尽数在列。
等众人到齐后,唐西合上了手中的书本,缓缓道:“诸位,承蒙不弃,愿与我唐西共进退。此番,我们虽有惊无险的回到洛阳,但贼人亡我之心不死,我们仍需一个万全的自保之计,仍需各位鼎力相助。”
裘万山已有月余未见唐西,此时见他不论是脾性还是心思,都比之前相对稳重。
还从西域带来了药王谷这么一个强大助力,不由说道:“看来,少主此去西域收获颇丰。我可是听说了,你把刘琨山的联军骗得团团转,连他的老巢都落入你的手中。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皇帝派去的十万禁军,你是如何说服他们诈降的?你一无实质官职,平西大将也只是徒有虚名,二无军中履历,他们怎会受你差遣,配合你行事?”
唐西摆手,笑道:“要想劝服这十万人,并不难。皇帝本来就是要他们当诱饵去死的,生死面前,如果可以生,谁愿死?本少主只是如实对他们说明,激起他们的求生欲望,在将诈降计划一并道出。保证他们此事若成,必有一半的人可以活着,他们便会奋死一搏。”
裘万山道:“那可未必!你不怕他们真的归降于安西军,对你反戈相向?毕竟投靠了刘琨山,他们甚至可以不死一人。”
唐少主狡黠的笑道:“你错了,真的投靠刘琨山也是必死无疑。刘琨山疑心深重,即便禁军归降,他也不会完全信任他们。而是,让这些人排在安西军的前头做炮灰,对抗朝廷。”
“如此一来,大战一起,也还是禁军死先,甚至到最后一个都不能幸免。而跟着我,至少生存的几率比较大。夺取了龟兹城,据城而守,才是唯一生路。禁军都是身经百战之辈,他们自会权衡站哪一边的机会大。”
裘万山深思了几分,也觉甚是,便笑而沉默。
唐西继而道:“好了,这些事暂时不谈。龟兹城算一时保住了,但城中的禁军和百姓,不能放弃。现在的西域,对于中原人来说,可能犹如炼狱一般的存在。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若是朝堂形势大变,那里或许会成为我们唯一的退路。”
“所以,龟兹城不能倒,城中的百姓和城防不可弃。老裘,目前商会中能挪用的资金,大概有多少?”
裘万山沉思半分后,道:“不多。此前,你答应每月上供六成的利润,加上扩张洛阳商会的事宜支出,并无太多的富余。”
唐西皱了皱眉:“无妨!你尽量在七天内,凑足三十万两黄金,交由唐三彩之手,我有大用。此事,务必办成,现在就去准备。”
裘万山点头,随即退出了密室。
之后,唐西转头对唐三彩说道:“三彩,三十万两黄金交予你手,有两件事要你去办。第一,去一趟吐蕃,从吐蕃人的手里大量的购买辎重,设法运往龟兹城。不出半月,龟兹的物资就会耗尽,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以免影响军心。”
“第二,筹集辎重的同时,你派人暗中在沧州城招募工匠,不论资历,但凡熟手皆收,许予厚利,安排他们前往龟兹城。”
唐三彩疑惑道:“筹集辎重可以理解,但招募工匠前往龟兹,又是为何?修复城墙,启用城中百姓即可。”
唐少主若有筹谋地浅笑道:“龟兹城依山而建,你可知背靠的那座山,是什么山?”
此话一出,身为西域人的霍长青,已然脱口而出道:“那是一座铁矿山。”
唐西目现微光的赞许道:“对!那是一座矿山,刘琨山此前已然挖空了山体,在内部留有了完备的铸造设施,暗中私造兵器多年。我们何不加以利用,铸造兵甲,重新武装城中的禁军?”
“突厥人可能也知道了这个隐秘,驰勒的那位女卧龙狡诈之至,要走了城中的两万工匠。除了是让我们缺兵少将之外,很大的可能性,便是让我们无法启用这座矿山,重新铸造兵甲。”
“沧州城中有一处军器监的工场,那里的居民都是能工巧匠,擅长铸甲。将他们招募往龟兹,便可再次启动刘琨山留下的矿场,令禁军有甲可用,战力重回巅峰,龟兹城从而一力不倒。”
唐三彩听后,一笑:“如此甚妙,龟兹一旦城固,即便来日中原无立足之地,西域仍有我等的三亩良田。只是,龟兹周边已然被突厥军围困,我们的辎重和工匠如何入城?”
唐西复而执笔案上,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唐三彩,嘱咐道:“在中原筹粮,恐会引起朝廷的猜忌,只能往吐蕃方向想办法。招募工匠一事,也必须暗中行事。这是我的亲笔书信,务必交予突厥那位女卧龙手中。她看后,自会考虑给我们放行。”
妲雅已然动身赶来了洛阳,但此事唐西并不知情,此时仍觉得她在突厥大营中。
唐三彩接过书信后,便退出门外。
顿了顿,唐西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