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当先,四人排成一列,依次走了幽室。
驰勒隔着老远静静地观望着,百步之前有大约十几名突厥兵在开路,快速地往王宫外走去。
唐少主等人穿着突厥侍女的服饰,低着头一路跟随,把身体所有能暴露身份的部位都包得很严实。
他选中的这四个侍女,身材都与李潇潇等人差不多。乍看之下,也是难以察觉到换了人。
一路有惊无险地出了王宫,来到了城中大街。
有了这队突厥侍卫开路,倒也不会有人胆敢拦截,包括一直暗中监视唐西的刘琨山亲兵。
出了碎葉城的城门,便是漫无边际的大漠。
即便是清晨,大漠上的风沙也是说起就起。
按照唐西的说辞,“蛊虫”必须远离城池三十里外晒死,而且这四名侍女也都必须杀死,但要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之后。
而一直在前方引路的侍卫,在出城之后,便缓缓降下了速度,落在唐西等人的身后,并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弓箭。
看这意思,是等到四人到达位置,并晒死蛊虫后,便要弯弓射死他们。
三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唐西特地选了一个隆起了的沙丘作为目的地,沙丘的背面就是一条沙壑。
四人排成一排,在沙丘顶上,放下手中铜盆,然后装出一副突厥人祷告的样子。
身后的十几人侍卫从正面上看向沙丘,视线受阻,并不能察觉到沙丘另一侧的情况。
而唐三彩带着百名侍卫,便躲在沙丘的另一侧,并暗中与唐西取得了眼神交流。
唐西跪在黄沙上,不时微微向后看去,时刻注意着那一队突厥兵的动向。
等风沙一起时,突厥士兵转身以背面躲避风沙,唐三彩立即带着四个用稻草编成的假人,替换成唐西四人的姿态,并披上侍女的纱巾作为掩饰。
如此一来,唐西四人顺利脱身。
而突厥士兵回过身时,仍然见到远远的四个影子,一时间也不会怀疑。
众人迅速摸下沙丘,来到一处小绿洲中。
唐三彩在此处留下了一辆马车和无数匹快马,二话不说,快速让李潇潇三人登上马车后,立刻策马飞奔。
唐西原本也想上马车,但被婉儿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了下来...
可见,如今的唐少主在此三人心中,已是“恶人”的形象。而究其原因...都怪他体内那个不按时发作的剧毒。
骑着马,快速飞驰,众人一刻也不敢懈怠。
只有逃回了大周西域境内,才能算是相对安全。
唐西虽然嘱咐驰勒,必须等到明日正午才可进入妲雅的幽室,但保不准他会忍受不住。
一旦驰勒进入幽室,发现被打晕的侍女,又或者侍女突然醒来,那便是露馅了。
按照驰勒的彪悍个性,肯定不会放过追击唐西。届时,仅凭这区区百人是斗不过突厥大军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逃回大周境内,并尽可能的隐藏起来。
一天一夜后。
风尘仆仆的唐少主等人,终于看到了大周的界碑。
一路上,虽不时遇到突厥族游戈的骑兵队,但有驰勒的可汗腰牌,倒也不会被阻击。
但进入大周境内,也不代表着绝对安全,与西突厥接壤的安西府和北庭府,此时是在叛军的控制之内。
换言之,即便是躲过了突厥的追击,也还要面对叛军的包围。
同样是找了一片绿洲暂时休整,唐西如释重负。
算了算时间,驰勒应该已经发现中计了,但追击为时已晚。
唐西带着一个装满水的水袋,来到李潇潇的马车前,躬身道:“公主,现在已经暂时安全了。突厥即使发现了异样,也是忙于救助他们的妲雅公主,不会这么快遣来追兵。”
“队伍里的物资已经不多了,在我们重新得到补给之前,还请公主稍微忍耐。”
说着,便将手中的水袋,往车厢内送。
却被婉儿一脚踢了出来,并恶狠狠地说道:“滚远点!别让本将军看见你那张丑恶的脸,你这狗贼对公主做出此等违逆之事。一旦脱险,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唐少主微微一愣,苦恼道:“公主,婉儿将军,这并非臣下本意...是臣下体内之毒发作,我也是无法控制...”
顿了顿后,灵光一闪,继而又道:“不信,你问问霍医仙。她给我下的毒造成的,她最清楚!臣下真的并非故意僭越。”
车厢内的霍芊秋却冷冷道:“你最好现在就滚,不然本姑娘现在就杀了你。”
同时得罪了这三大美女,令唐西心中有愧,连说话都不敢“硬气”了。
而当天在妲雅的幽室之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唐少主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自己癫狂发作,挨个“轻薄”了三人,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残忍的误会?
那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唐西癫狂,单纯地撕开了几人的衣服?
不得而知!
或许只有西突厥信奉的真主知道。
事已至此,唐西只能黯然退走。
唐三彩在远处呆呆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