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公府,小三拿着一纸宫廷折章,在门口就交给了唐西。
唐西展开一看,咦!来自昭阳宫,还是一封略带暧昧的“情书”?
两日后,金枝公主要约我去西郊狩猎?
一开始,唐西还稍感意外,但当他看完全书后,便觉得对方有些肤浅了。
这封信,很大可能是假以公主之名伪造的。
那背后之人,莫不是太不了解金枝公主,便是对唐少主存在某种误解。
此书行文斟酌暧昧,颇有些郎情妾意,芳心暗许的隐晦。
而唐西与金枝公主已有十年未见,情感淡薄,虽说幼时犹有交集,但那都是过往云烟,少时懵懂,当不得真。
又何来心悦相邀之说?
保不准,这是一个“愚蠢”的圈套,目的不过是对唐西意图不轨。
唐西在城中素来没有人缘,朝中人臣大多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又岂会心存善意?
只是,那人是谁?
此人不惧罪责,胆敢冒用公主之名,背后必然有所倚仗,这令唐西对之身份产生了兴趣。
去不去?
唐少主觉得还是要去的,即便是明知此行有些危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过,怎么去,什么时候去,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将书信收好,唐西来到书房,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公主之事只能先放一边。
仪天皇帝把晋王妃中毒一案交由唐西处理,并将武章留在他身边,此番已过一日。
想着,武章也应该快要上门了。
很巧,刚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甚至不用小三通传,武章就带着几个千牛卫直接“闯入”了唐西的书房。
千牛卫两人一组,抬着几个大箱子搬进了唐西的书房。据武章所说,这些便是有关晋王妃中毒案的相关资料。
唐西随意翻出了几本一阅后,却发现这满满的三大箱书,有关案件本身的很少,而关于安西王一族的资料,却占据了大部分。
从粗浅的刘氏族谱,到安西王的发迹史,刘家一脉在朝廷中的势力分布,封地舆图,手下将才…等等,事无巨细,皆有罗列。
三大箱书,唐西要想看完,恐怕也得花上几日。
他抬头问武章:“陛下这意思还真是不加隐藏,说要我追查晋妃中毒一案,却给了我一整套的刘氏族谱,不是摆明了要牵涉安西王吗?”
武章冷冷一笑:“魏国公慎言!你主导查案,是非曲折,都由你一人定论。是否牵涉安西刘氏,只有你自己知道,不关圣人何事。懂?”
“还有,圣人要本都尉保你周全,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我暂居你府中以方便行事,魏公没有意见吧?”
唐西笑笑,摊手示意请便。
心里却在想:你这哪里是在保护?借以保护之名,暗行监视鞭策之实,才是真。
不过换个思维想问题,武章留下来对唐西也有诸多好处,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人敢再来招惹他。
千牛卫乃拱卫皇权的中坚力量,有武章在身边,便相当于有了皇帝的脸面。
只是这脸面,表里不一,黑白不定。
武章退走后,唐西便开始察阅安西王的材料。
才没看多久,唐西就发现了一些微妙之处。
大周十数个藩王节度使,名义上不分先后,其实也有强弱之分。
最直观的一点就是,看谁的封地富饶,位置重要,兵权几多,朝廷每年下发的军费厚薄。
安西王只掌三镇,却无一不是重镇,兵权三十万,冠绝藩王之首。
手下将士皆是浴血之徒,能征善战,精锐之师。
甚至有坊间传言,安西王麾下的大军,即便是天子亲兵也莫敢说一定有一战之力。
传言大多都有些夸大其词的意思,但也足以可见安西王的“家底”坚若磐石,殷厚之至。
同为藩王的安南节度使,统管东都周边十余镇,兵权二十五万众,一年的军费是百万两。
而与之掌兵差不太多的安西王,一年向户部申请的军费却是前者的两倍还多,有些令人感到蹊跷。
相差五万人的军队,军费支出却相差了一倍有余,任是谁人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偏偏仪天皇帝却批准了。
看到这里,不免令唐西心中生出一个“可笑”的想法:仪天皇帝也是咎由自取!对这安西王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的,也不加限制。本来人家没有割据的胆量和实力的,你如此纵容娇作,硬是给生生惯出来了。
不过继续往下了解,情况又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大约从五年前起,仪天开始限制陇西三镇的军费,循循削减,每年砍掉约百分之十。
唐西猜测,从决定削减军费的那年起,仪天就有了吃掉安西王的打算。
而,也正是感受到朝廷限制的那时候起,安西王便开始称病,对朝廷阳奉阴违。
依朝例,各方节度使每年必须进京述职一次,每五年互换守地防务一次。
而安西王从五年前削减军费开始,就一直称病,既是百般借口不愿换防,也以封地俗务众多,不肯进京述职。
即便是仪天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