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上官冽弯腰要扶林青鸾,林青鸾却按住他的手,抬眸已经红了眼圈。
她哑声道:“臣妾有错,竟没注意到……祥嫔上午时骑马离开,臣妾竟不知晓。”
上官冽:“什么??”
要说这后宫谁最不能出事,那便是祥嫔了。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这会儿因着暴雨被困在深林里的是太后,上官冽和林青鸾也不会这般着急。
可祥嫔,那琪歌图……代表的那是大盛和北戎的和平!
好不容易北戎说话算数,北疆过了一个安稳的春天,转眼她便在春猎时出事……
不管这个时候再怎么去解释是那琪歌图不顾圣旨自己跑出去的,也都晚了,北戎听起来都只会像是借口。
卓嘉志领旨,带了多数的侍卫冒着大雨去搜山,不管怎么样都要降那琪歌图给救回来。
林青鸾坐在下首,哆嗦着手端着一杯热茶,她脸色煞白,头发上还有淋雨后的湿润,安澜正拿着毛巾小心的给她擦着。
另一边,上官冽正在细问祥嫔的伺候宫人,得祥嫔最信任的晏萍自然跟随她进了林子,那宫女玲珑也是刚调到南薰殿不久的。
她跪在那里,对皇上的问话不敢不答,却语不成调:“……是,主子……主子说今日天好,适合打猎,还说、说很久没骑马了,想骑马……”
“朕不是下旨,今日都不许出去?”上官冽很是烦躁。
玲珑在皇威之下都要哭了:“是,是,奴婢也这般说呢,但主子她,祥嫔说,她就要去,还说很快就回来,不会被皇上知道的……”
上官冽深呼吸两口气,此时对于那琪歌图的厌烦再次达到了顶峰。
那样讨厌的女人,果然他就不该给她一点点的宠幸!
简直是恃宠而骄!
气呼呼的一转头,上官冽便看到肩膀都湿了的林青鸾出神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放空,似乎受到了惊吓。
顿时,上官冽心中又软了。
林青鸾这一年真的成长了许多,从前她也曾恃宠而骄,却不曾让他这般头痛过,如今想来,也不过是小女儿的可爱性子罢了。
只如今的林青鸾却越发懂事了……
莫名的,上官冽忽然想问问林青鸾对立太子的看法。
遣散宫人,想问,上官冽便问了。
林青鸾像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有些讷讷的答道:“立储?这种事情,臣妾……”
她顿了一下,像是找回些神思,继而却越发不解:“皇上为何问臣妾?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臣妾来置喙。”
“只是想听听阿鸾的想法,赵大人说,立储是国之根本,朕不立储,便是动摇国本。”上官冽不动声色的看着林青鸾的表情。
别说方嫔已经来回禀过了,便是林青鸾初初听说,也不会有什么变色。
她只淡淡蹙起眉来:“可是国之根本,难道不是皇上吗?”
上官冽一挑眉。
林青鸾继续道:“臣妾不知道立储的重要性,但臣妾听过一句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此看来,皇上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立太子……”林青鸾低下头去,不肯对上上官冽的目光,“这大约是正事,皇上该与众位大人商议才是,臣妾……臣妾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上官冽也不用林青鸾的回答了,她那句他才是最重要的已经实实在在的取悦了他。
他走过去,握住林青鸾的手,先一蹙眉:“怎这般凉?”
“皇上……”林青鸾挣脱了上官冽,笑了一笑,“臣妾来的匆忙,淋了些雨,身上凉意未散,皇上还是别离臣妾太近了。”
“你真是,这般着急做什么?穿成这样便出来了,怎也不披个披风。”上官冽佯怒的说了几句,又喊了余保点了个火盘挪进来。
林青鸾烤着火,慢慢和上官冽聊着昨晚的狼群突袭,说着说着,便提及了白狼:“臣妾昨晚想着,若是带了白狼来便好了,不管怎么样,他总归能挡住一两只狼吧。”
说着,她自己又笑起来:“白狼那般胖,或许能多挡住几只也说不准。”
上官冽却像是被提醒了一般:“嗯?”
“皇上,不若帮皇贵妃娘娘把那白狼接过来?奴才昨晚看着皇上,那般危险的时候都很担心皇贵妃娘娘呢,若是有那白狼保护,皇上也能放心几分吧。”余安正好来上茶,闻言便道。
只是说完,他又跪在地上磕头:“奴才、奴才妄言,求皇上、皇贵妃娘娘饶恕。”
“你这狗奴才,倒是会插嘴。”上官冽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余保便从后头踹了余安一脚:“还不快滚出去,在这里碍眼的很。”
“不过余安说的也有理,那白狼跟着你,朕也能放心几分。”上官冽对林青鸾笑道。
林青鸾却只双眼灼灼的看着他:“皇上……很是担心臣妾?”
“朕自然是担心你的。”上官冽温声道,林青鸾不由又红了眼眶:“皇上对臣妾这般好,臣妾却没能帮皇上看好后宫……”
“此事怪不得你,祥嫔桀骜难驯,向来如此。”上官冽又沉下脸色,片刻后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莫要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