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林青鸾看着秋宝林脸上变来变去的表情,只觉得好玩,她原本还以为多么着急的事情呢,但看秋宝林竟还有时候发呆,那想来应是不急。
于是林青鸾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听秋宝林略有些呆滞的说道:“昨儿个臣妾听到那位余御医与人商议,说皇上终于同意他给后妃看诊了,待有机会,他一定想法子弄死贵妃,然后再毒死皇上。”
林青鸾:“噗——”
“不是,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臣妾听来听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秋宝林看林青鸾喷茶,赶紧解释道,“当时臣妾听了还想着若能替主子拉拢他便好了,到底是给皇上看病的御医……”
说着,她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当然,主子定不会让他伤到贵妃的。”
林青鸾袖子掩面擦擦嘴,又无奈的看了眼秋宝林。
是不是故意趁她喝了口茶时说的?
不过,余轻川,这么恨她和上官冽?
林青鸾微微笼起眉毛,很是不解。
按上官冽那多疑的性子,肯将身家性命都交到余轻川手里,那应该是对他很是信任了,而作为贵妃从前的订亲对象,能被皇上如此相信,那应该是百分百毋庸置疑的忠诚。
那要么就是,秋宝林听错了?
秋宝林却已经自顾自补充了中间缺失的部分,如今只眼巴巴看着林青鸾,一副想问不敢问但如果不问就要憋死了的模样。
林青鸾:“……说吧。”
“贵妃娘娘!”秋宝林顿时高兴起来,恨不得起身给林青鸾作个揖,她将脖子伸长,凑近林青鸾几分,神秘兮兮道,“当时贵妃娘娘已经定亲,为何还能嫁给皇上?”
不等林青鸾回答,秋宝林已经自顾自说了,“是不是因为贵妃娘娘美的如同仙女,被皇上一见钟情,而贵妃娘娘虽然与那位御医定亲,其实对他也并无感情,便顺势嫁给了皇上,所以那位御医记恨皇上的夺人所好,也记恨娘娘抛弃了他?”
说完,秋宝林一下子捂住了嘴,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活泼的动来动去,明显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相。
林青鸾:……
她有些无奈的扶额:“不是……当时情况比较……复杂,先帝是直接赐婚的,当时皇上也不知道我定亲的事情,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我与他,也并未正式定亲……”
顿了一下,林青鸾微微敛眸:“余家是御医世家,一直很得帝王信任。”
她忽然想起,当时余家如何她根本就不知道,偶尔回去林家时,家中大约是怕犯什么忌讳,也很少提及余家。
而她入了齐王府之后,便更是深居简出,当时又一颗心完全挂在上官冽身上,也未想起打听一下余家如何了。
她只知道,在她嫁入齐王府半年后,一次回到林家时听说余轻川骑马时不小心跌落,被马踩伤了膝盖,怕是再站不起来了。
她当时还想让安澜去看看,但她娘说那会儿的余家很是忙乱,也不方便接待客人,待之后余家能开门待客了林家会去看看的,林青鸾只好打消了念头。
如今回想,她竟不知,自己那会接了赐婚旨意嫁进王府后,余轻川是什么样的。
那时实在太混乱了,林青鸾父亲战死,当时兄长还在家中,林家军群龙无首,一封封军报发回,偏先帝就是不肯下旨命林耀辰去往北疆。
家中只能先给林父办了个丧事,偌大的棺材里放的却只是林父的几件旧衣,而当时只有十六岁的林青鸾跪在灵前哭红了眼睛,她记得余轻川还来安慰过她,似乎还说过会等她三年孝期之类的话。
但那会儿实在太乱了,家中也乱,北疆也乱,林耀辰身为家里唯一的儿子,又要操持父亲的葬礼,还要担心着北疆的事情,偏宫中就是没有旨意,他也不能直接带人出京。
也是那会儿,代先帝来祭祀的上官冽揣着一张赐婚旨意进了林府。
他先祭拜过林父,又约了林耀辰和林青鸾到亭中小坐。
见到那赐婚旨意的时候,林青鸾兄妹二人都很是惊讶,一时不能接受,但上官冽却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赶在林父百日的热孝期内将林青鸾嫁入齐王府,便是林家有意与皇家交好的证据,而唯一的嫡女林青鸾在王府做“人质”,先帝才能更放心的让林耀辰领兵出征,接替林父的将军之位。
那是个春天,上官冽表情很是诚恳的坐在那里,对着林耀辰道:“林小姐蕙质兰心又有天人之姿,本王对她早就倾心。此次也是父皇一直不允林兄出征,本王实在无法,只能出此下策,未能及时与两位商议。事出有因却也实在莽撞,还望林兄和林小姐原谅则个。”
说完,他又深情款款看向林青鸾:“若林小姐不弃,肯为这侧王妃,本王定好好对待林小姐,不会让小姐受半分委屈。”
话已经说到这里,而且上官冽虽然手拿赐婚圣旨,却没直接公开,反而这般文质彬彬的与他们说明理由,仿佛很有真心。
再说了,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林青鸾再有选择。
林父没了,家中男丁只林耀辰一个,若先帝非要将人留在京中,北疆会如何,林家军会如何,谁又能知晓?
这些不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