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饶恕罪臣一命啊。”
房可壮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只希望能够苟活。
崇祯烦躁的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夷灭三族就让宦官把他拖下去了,目光熠熠的看向了毛承斗:“爱卿这回立下了大功,朕要大加犒赏,来人!封毛承斗为蓉城伯。”
蓉城伯!
天府之国的布政司治所!
毛承斗多年的夙愿终于成真,狂喜着跪在地上谢恩:“微臣叩谢陛下的恩典,一定派遣更多的福船去海外,为大明寻来更多有用的祥瑞。”
崇祯对于毛承斗的感恩戴德很是满意,看向了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难掩喜色:“只是封赏一个伯爷还不足表彰你的功绩,朕要为你赐婚,把桂王的女儿安化公主嫁与你。”
毛承斗人傻了,本来想着封赏伯爷已经心满意足了,谁能想到还会迎娶一位公主,赶紧谢恩:“微臣叩谢陛下的恩典,回去以后立即给父亲写上一封书信,告诉他迎娶公主的消息。”
崇祯听他提到了东江镇,满意了,带着銮驾去巡视边关了。
临走以前,为了防止周永宁去边关作妖,安排他操办毛承斗的姻亲。
就在房可壮砍头后的没几天,周永宁开始了大操大办,给毛承斗办了一场有面子的姻成亲。
封伯后小登科。
毛承斗碰到了双喜临门,按理说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毛承斗头戴簪花椭圆帽翅,绯色云肩通袖白泽服,脚踩金线小朝靴,牵着红绸子往前走去,木讷的任人摆布,一脸悲悯。
红绸子的另一侧是只母鸡,不是本应该出现的安化公主。
权贵子弟快要病死了需要冲喜,才会让女子与一只公鸡拜堂。
毛承斗刚封了伯爷,春风得意,却要与一只母鸡拜堂。
却又只能忍着,暗戳戳想着回头找陛下告状,桂王太欺负人了。
拜堂仪式结束,两名美婢捧着龙凤花烛导行,新郎毛承斗手持彩球绸带离开了大堂。
“我不会与一只母鸡洞房花烛吧。”
毛承斗入了洞房,来到一间雕刻华藻的东厢房,瞧见了坐在狮头虎足锦蓉榻上的娘子。
安化公主略施粉黛,却未着嫁衣,身穿金绣云纹霞帔,头插金钗,身姿婀娜端坐在锦蓉榻上,一双眸子看向毛承斗只有平淡。
毛承斗不乐意了,安化公主身体完好,未曾患病,便没了冲喜一说。
“笃笃——”
守在门口的女官敲响了门框,示意两人应该喝合卺酒了。
安化公主伸出手拿起了一瓢合卺酒,露出了白皙手腕,一只碧玉镯子很是夺目。
合卺酒是交杯酒,却不是新郎新娘交错着手臂喝酒。
毛承斗眼前的红绸桌子上,摆着瓠瓜做的两只瓢,合为一体,拿走一只还剩下一只。
两只瓢的末尾用一根红线相连。
安化公主倒入甘甜的酒酿,端起了带着苦味的瓢:“本宫嫁与你,实属迫不得已,早就对江南才子吴伟业心有所属。今日约法三章,还望伯爷能够遵守。”
我成武大郎了?
被迫嫁给三寸丁谷树皮。
毛承斗心里恨死了江南才子吴伟业,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毛承斗没有矫情着不喝合卺酒,借此来气一气安化公主,那是小孩子幼稚的赌气行为。
完婚了最为重要,对东江镇重要,也对皇室的脸面重要。
毛承斗浅尝了一口,拿起钿金筷子,大口吃起了红绸桌子上的美味佳肴。
一天水米未进,腹中饥饿,自顾自的狼吞虎咽起来。
没有理睬尊贵的公主。
安化公主自幼在万千宠爱里长大,身边多是追捧她的官宦公子,突遭冷遇,心里很不舒服。
尤其还是在一名粗鄙武官出身的人身上遭到了冷遇,原本只是看作一根木头桩子的毛承斗,也不知怎了,多了几分关注。
安化公主轻蹙眉头,素来懒得搭理各种才子和公子,竟是产生了主动说话的念头。
这种感觉很不好,对于习惯了官宦子弟追捧的安化公主来说,激起了逆反情绪。
“咕咕——”
厢房里突然响起了一道饥肠辘辘的声音。
毛承斗双手拿着一只卤雉鸡,扯下鸡腿,奇怪的看了一眼安化公主:“今天不曾用过晚膳?”
安化公主握紧了手掌,脸容看似平淡,内心出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臊。
从小在宫里长大,受到的礼教一直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在人前保持公主的雍容华贵。
今日......
竟是在毛承斗面前发出了‘咕咕’叫,丢死个人了。
安化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心情,思索着怎么掩盖过去。
在读书人看来,女人身体发出怪响,如同当众放屁一般,亵渎了礼教。
何况她还是一位公主。
还没等她开口。
毛承斗像是没听见一样,把鸡腿伸了过去:“这只鸡腿给你吃。”
安化公主怔住了,眉头拧成了一团:“你...那...什么...”
肚子咕咕叫的话,实在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