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接过来《闲情偶寄》看了一眼,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件事算是完了。
这回又栽在周永宁手里了,《闲情偶寄》足够帮李渔扭转名声,东林党需要再拿出支撑半个月的银子。
周延儒看一下了刘汉儒,意思是让他再去一趟山西会馆,再去找来一名晋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反正已经把翟堂坑了,再找来一名晋商支持东林党不成问题。
损失的不是自己,东林党党官员对于坑晋商没有意见,全都对刘汉儒投去了支持的眼神。
刘汉儒欲哭无泪,已经坑了一名晋商,再去找来一名晋商如果还被坑,他不就成了扫把星。
往后谁还给他送孝敬银子,断了自己的财路。
刘汉儒不怎么愿意,迟疑的说道:“再去找来一名晋商不成问题,如果周永宁故技重施继续找了一位杂记小说大家如何是好。”
一而再,不能再而三。
东林党官员对于他这个说辞当成了推脱的话,怎么可能再找了一位杂记小说大家,难不成周永宁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提前知道了谁会成为杂记小说大家。
就在周延儒逼着刘汉儒再去一趟山西会馆的时候,翟堂哭丧着脸从复社前厅走了过来,直接扑倒在周延儒面前:“周阁老不好了,周永宁请来了一位名叫冯梦龙的读书人,说是当做后手。”
周延儒等东林党官员听到冯梦龙这个名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瞬间没了精神,一肚子苦涩。
冯梦龙与李渔不一样,凭借个人的才学在仕林有着不小的名声,尤其是他写的《双雄记》、《古今笑》在文坛占据了很大的地位。
按照周永宁的意思,又借着东林党的名头败坏冯梦龙的名声,继续往后拖延半个月。
再加上李渔拖延的半个月时间,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八大晋商只剩下四人了,晋商再是贪婪,也不会去干明摆着被坑的买卖。
周延儒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暂时结束吧,你去找一趟周永宁,只要他不在败坏东林党官员的名声,我们就不操纵舆情摘了孙传庭和卢象升的官帽子。”
认栽了?
刘汉儒等东林党官员心里极其的不甘,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面对周永宁接二连三的手段只能认栽了。
刘汉儒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离开了复社,走进了对面的工社里。
没有直接去找周永宁,谁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刘汉儒直接找上了孙元化,说出了太子党和东林党和解条件,希望双方暂时的和解。
孙元化乐疯了,太子党只有寥寥几个人,却赢了党羽满天的东林党,蚍蜉撼树了。
孙元化知道现在不是与东林党彻底撕破脸的时候,只要达成了目的就行,看着服软的刘汉儒说道:“既然东林党主动服软了,这次的事情暂且结束,你们不去操纵舆情摘了太子党官员的帽子。”
刘汉儒心里极其的屈辱,堂堂东林党居然对一个小小的太子党主动服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对东林党的名声是一个重大打击。
事到如今,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刘汉儒精神萎靡的走回了复社,刚刚踏进复社的后堂,只听‘砰’的一声,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周永宁带着一帮人冲进了复社,指着翟堂:“来人把他抓走,带到东厂的私狱好好审讯。”
当着周延儒的面把支持他们的晋商抓走,已经不是打脸了,直接骑在东林党的头上拉屎撒尿。
刘汉儒心里窝着火,当即站出来指责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手里有没有朝廷的公文。”
周永宁看了一眼刘汉儒,比起其他的贰臣,对于这个贰臣更加的厌恶。
他曾经是信王的老师,把话说大一些就是帝师,居然也会投靠建奴。
周永宁指着身后的东厂宦官:“东厂抓人要什么公文,你要想要公文也可以,本伯爷现在就去找王承恩写一张公文。”
“你……”刘汉儒憋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只能气愤的骂了一句:“外戚干政,滥用私刑。”
王承恩本来就是太子党的自己人,想要什么公文,还不得随便写。
周永宁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瞪着在场的东林党官员说道:“你们这些东林党官员的爪子就干净了?整天逼着朝廷给你们减税,要我说,想要中兴大明首先要官绅一体纳粮。”
官绅一体纳粮几个字说出口,顿时让在场的东林党官员大惊失色,双目喷火盯着周永宁。
他这是要彻底断了东林党的根基,成为天下所有官绅的敌人。
东林党官员气急败坏的喝骂起来。
“难道你想毁了大明,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仅凭这一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官绅一体纳粮!你这是逼着天下皆反,让大明陷入崩溃的境地。”
“你信不信,陛下今天只要推行了官绅一体纳粮的新政,明天就会让大明瞬间陷入遍地反抗的境地。”
周永宁说这话只是在恐吓东林党官员,他不敢真的提议施行官绅一体纳粮,以当前的形势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