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宪章话锋一转,堆笑道:“伯爷能否在皇爷面前美言几句,多给辽东几门十将军炮,也不要多给个五百门就成。”
周永宁:“......”
十将军炮是精钢重炮,一门的银价在一千两银子左右,五百门十将军炮就是五十万两。
火炮的银价只占小头,还要配备相应的火药、炮弹等等消耗品,一年下来又是一百万两。
方正化要了一百二十五万两白银。
褚宪章要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得。
大明官营厂作一年赚的银子还不够给两人。
毕竟,这里面还没算两位总督各种火器消耗,就拿燧发滑膛枪来说,由于战事频繁,一年最少更换两次。
褚宪章也知道自己狮子大开口,连忙解释道:“山海关和大凌河城之间的宁锦防线,除了有大量墩堡以外,还有广宁、锦州城、宁远等十来座坚城,每座城池有四面城墙,一面城墙不过十二三门火炮,不算多了。”
十座坚城,每座坚城配给五十门火炮。
一座坚城又有四面城墙,每面城墙只有十余门火炮。
确实不算多了。
只是...宫里没有银子给他们了。
周永宁打不了包票了,敷衍道:“明天去宫里只能尽量帮你们争取,具体能拿多少,还要看姐夫的打算。”
方正化褚宪章两人都是聪明人,听了这话还能不明白周永宁是什么意思,耷拉着脑袋,情绪萎靡了起来。
第二天早朝过后,周永宁刚刚从床榻上起来,又吃了晌午饭,大摇大摆前往了东宫。
皇后娘娘已经等了半天了,瞧见他终于来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皮懒,已经是一位伯爷了,往后要勤快些。”
勤快?
只是睡到日上三竿已经算是勤快了,要像京官们那般五更半夜爬起来上早朝。
想都别想。
周永宁‘嗯’了一声敷衍了过去,扭头四处看了看:“姐夫怎么还不来,说好了今天一起商量二十一衙门的新政,姐夫比我还皮懒,阿姐应该多说说姐夫。”
崇祯黑着脸走到他身后,语气不善:“你说谁皮懒。”
说话的同时,撸开了袖口,太祖念珠隐隐有缠在手臂上的意思。
周永宁浑身一激灵,赶紧躲到了皇后娘娘身后,讪笑道:“我是说方正化褚宪章两个狗东西皮懒,进门的时候居然先迈左腿,应该拉出去砍了。”
方正化褚宪章:“......”
崇祯瞅了他两人一眼,困惑道:“按照你俩的性子,粮饷到手以后,恨不得当天就把粮饷运到军营,怎么隔了一天了还没离开。”
方正化哭丧着脸说道:“皇爷啊,卢总督缺一万匹战马,希望朝廷拨给天雄军足够的战马,用来征讨流寇。”
一...一万匹!
不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崇祯赶紧板了脸:“一匹也没有,时间不早了,赶快押解粮饷上路,免得误了军机大事。”
方正化转头看向了周永宁,希望他帮忙说两句好话。
这个时候,也就周永宁说话有些作用了。
周永宁抬头看着大殿顶部,一副今天天气真好的样子,没有搭理方正化,任由他瞪出来眼珠子也不理他。
方正化只能抱着崇祯的大腿哭诉起来:“皇爷啊,不是奴婢想要这个银子,奴婢自从担任了监军以来,始终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误了皇爷的大事,这一万匹战马是为了国事啊。”
崇祯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只能挪用整顿五军营的银子了,一百万两银子就别想了,暂时只能挤出来五十万两白银。”
完全足够了。
方正化本来就没想过可以要来一百万两银子,能够得到五十万两银子已经满足了。
有脸回去见火器营的兄弟们了。
方正化立即擦了眼泪,喜不自胜着赶紧谢恩:“多谢皇爷的恩典,奴婢回去一定用心办事,帮着卢总督剿灭大明各地的流寇。”
崇祯点了点头,心里好受多了,刚要张嘴说话。
褚宪章又是抱着他的大腿抹眼泪:“皇爷啊,辽东的建奴更加紧要,还请皇爷拨给孙总督五百门十将军炮,用来完善宁锦防线。”
崇祯无语了。
监军太监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监军太监了。
怎么都想从宫里掏银子。
关乎宁锦防线的安危又不能不给。
崇祯只能看向了皇后娘娘:“国库还剩多少银子。”
又是五十万两白银,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
皇后娘娘如数家珍的说道:“国库倒是还有二百多万两银子,只还要用来赈灾,总不能从饥民的嘴里扣银子。”
崇祯没办法了,愁眉苦脸道:“昨天皇后就给朕说过了,内帑还剩下五六万两银子,实在拿不出五十万两白银,王恭厂先铸造五十门十将军炮,剩下的四十五万两白银,每个月补上五万两。”
褚宪章掰着手指算了算,只需要十个月就能拿到所有十将军炮,还不到一年时间。
满意了。
也有脸回去见边军兄弟们了。
褚宪章也是擦了眼泪,喜滋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