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
仅剩的四成读书人也消失没影了。
金之俊彻底慌了,脑门冒着冷汗:“阁老这可如何是好,没了复社读书人的支持,下官手里的银子最多再撑半个月就没了。”
到时候只要周永宁没被耗死,死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没能扳倒周永宁,又让阁老部堂们损失了京城印刷业,金之俊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了。
周延儒乐呵呵说道:“你赔银子,难道周永宁就不赔银子?为了防止官绅们支持京城印刷业,周永宁不惜鼓捣出倪元璐、张瑞图、董其昌等人的字体,以至于官绅们一窝蜂去印刷,分明就是在自掘坟墓。”
金之俊精神一振:“对啊,还是阁老深谋远虑,下官看过那些典藏版了,应该是亲手抄录的善本,只要卖不到三五百两就是亏本,周永宁只卖二百两银子。”
金之俊开怀大笑了:“卖一本就亏三百两银子,有再多的银子也禁不起这么个亏损,最多一个月就能耗死外戚周永宁。”
周延儒点了点头,乐呵呵说道:“为了让周永宁尽快耗光银子,本阁老亲自去一趟官营厂作,买几本董其昌典藏版。”
金之俊感动的快要掉眼泪了,长叹了一口气:“阁老高义啊,为了扳倒外戚周永宁,甚至不惜亲自出手,是朝臣们的楷模。”
这.......
耗死周永宁是大义,不过,还有一点个人的小节。
周延儒也忍受不了董其昌典藏版的诱惑,那位可是当代王羲之,再说买够了一套四书五经还能抽取袁公版。
周延儒早就想亲自抽取了。
金之俊目送周延儒离开,心里安定了:“复社读书人也算是变相支持京城印刷业,只要周永宁的银子消耗比本官快,死在前面就成。”
金之俊早就估算过了,周永宁手上最多有二三百万两银子,虽说他只有八十万两白银,但周永宁消耗的速度是他十倍以上。
也就是相当于八百万两白银。
这次稳了。
过去了一个月时间,金之俊感觉情况不对了:“按理说,周永宁最多还能撑半个月时间就被耗死了,怎么过去一个月时间了还没被耗死。”
黄永发也奇怪了:“咱们手里的银子也只能支撑半个月时间,剩下半个月的银两从哪来的?”
金之俊讪笑一声,没有说话,当然是借着官位的便利挪用了朝廷官银。
只是一件小事罢了,等到他担任了兵部侍郎有的是办法掩盖过去。
金之俊感觉情况不对,只能又去一趟复社,坐在花梨官帽椅上还没喝两口茶。
有一个人走进了复社,也是金之俊最不想见到的人。
周永宁带着东厂番子走进了复社,大手一挥:“去把金之俊抓走。”
两名东厂番子拿着枷锁走了过去,准备直接把金之俊抓回东厂,严加拷问。
金之俊心里一紧,有恃无恐说道:“抓本官?你有什么罪证,如果拿不出来就是大兴私狱,都察院御史们可不会允许你一个外戚霍乱朝纲。”
“啪!”
金之俊直接把手里的豆青釉盖碗在地上,威慑东厂番子,还有这群阉狗身后的周永宁,免得过于放肆。
周永宁也不废话,直接扔出了一本账目:“挪用了朝廷官银,还说自己没罪,人会撒谎,白纸黑字的账目可不会撒谎。”
金之俊心里一颤,艰难说道:“你...你怎么会有账目。”
话说一半,金之俊突然噎住了,他算是变相承认了挪用朝廷官银的事实。
“嘭!”
两名东厂番子走过去,直接踹在金之俊膝盖上,拿起枷链锁住了他。
直接送去东厂的大牢。
金之俊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完了,还是连累三族一起完了。
周永宁趾高气扬走出了复社:“怎么找到的证据?王承恩亲自坐镇,带着一大帮东厂番子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耗费了大量人力,就等着你挪用官银了。”
东厂番子抓走了金之俊便离开了,还有两批东厂番子同时行动。
一批东厂番子去抓金之俊的三代直系亲眷,茅元仪一家属于旁系,不在直系亲眷里。
一批东厂番子直奔金之俊的官邸,开始抄家了。
黄永发见势不妙,直接亮出晋商的身份,借着不是金之俊家人的理由,准备离开官邸。
就在他刚刚走出官邸大门,松了一口气,突然一激灵。
周永宁三人站在大门口,笑眯眯看着他。
黄永发结结巴巴说道:“国...国舅爷,学生只是过来做买卖,没有勾结金之俊。”
勾不勾结金之俊不重要。
最多落个陪斩。
周永宁想要的是抄了黄永发九族,只要是与建奴有半点勾结,全都杀干净了。
毛承斗沐天波两人拎着大棒子冲了过去,直接敲闷了金之俊,绑在一根长棍上抬去了黔国公府。
“嘭!”
崇祯震怒,直接拍在了御案桌面:“四十万两白银!朕裁撤了二十四衙门的一个衙门也不过节流四五十万两白银,不夷灭了金之俊的三族难消朕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