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留下的那帮太监,别说崇祯了,就是周永宁都不信任他们。
明末三大案的红丸案、廷击案都与这帮子无法无天的太监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廷击案是想谋害太子,红丸案更是直接害死了泰昌皇帝。
周永宁无话可说了,耷拉着脑袋回去,离开紫禁城的时候安慰道:“老二放心,高起潜有过墙梯,本伯爷有张良计。”
“等到明天再去一趟暖阁,本伯爷要借着广惠库的贪腐问题,好好与高起潜掰扯清楚。”
毛承斗心里有些受伤,感觉他在京城丢了面子,就连没活儿的太监都敢拿捏东江镇了。
还是身份不够高啊。
毛承斗羡慕的看了看周永宁沐天波身上的大红色麒麟服,决定加快搜罗奎宁的同时,以后天天穿着斗牛服出门。
让京城官员百姓知道他也有赐服。
只是可惜了刚刚买来没多久的黑貂裘了。
毛承斗无精打采的回去了,憋在家里一天没出门,脸上无光,不想出门了。
第二天,周永宁又是斗志昂扬的前往了暖阁,瞧见老二无精打采的样子,信誓旦旦的说道:“你就放心吧,今天肯定能借着广惠库的贪腐问题,把高起潜拉下水。”
毛承斗只是‘嗯’了一声,还是怏怏不乐的跟着进了暖阁。
高起潜头戴乌纱描金曲脚帽,身穿背花盘领窄袖杉,脚踩红扇黑面靴,穿戴整齐准备前往东江镇当监军了。
高起潜挺着胸膛,轻蔑的看了一眼东宫三少,在京城被他们折磨惨了,等到去了东江镇要好好折磨毛文龙。
在京城受到的所有委屈,全要还回去。
周永宁瞧见高起潜一脸得意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说道:“广惠库给大明财政造成混乱,臣弟已经有了证据。”
高起潜乌纱帽下的脑门,瞬间沁出了冷汗,白净无须的脸上没有了半点得意神色。
高起潜心里慌乱极了:周永宁哪里来的证据,内府十库全都是杂家忠心耿耿的干儿子们,他们绝不敢出卖杂家,难不成是王承恩管辖的东厂给了他证据?
高起潜越想越有可能,只能惊慌失措的看向了周延儒,一脸的求助。
周延儒乐呵呵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事怪不了高起潜,早在正统元年,英宗就允许一部分漕粮折合成金银,每年是一百万两白银的额度,称作金花银。”
“漕粮运进国库,金花银运到内府十库当做宫里的用度,不过散碎银子铸成大锭的官银会有火耗,国舅爷说的应该就是火耗银子。”
周延儒回头看了一眼瞪着他的周永宁,乐呵呵继续说道:“宦官们为了凑足宫里所用的一百万两金花银,适当的加收火耗银子,用来填补铸造官银的火耗。”
“这是自从英宗以来的常例了,高起潜也只是为了宫里有足够的用度银子,按照规矩办事罢了。”
高起潜长舒一口气,白净无须的脸容再次得意了,看向过去令他忌惮的周永宁多了几分轻视。
有了周阁老的袒护,从今以后就高枕无忧了。
已经两次帮他渡过了难关。
崇祯担心周永宁认死理,只想着帮他朋友的出头,直接不提这件事了:“围剿闯贼高迎祥的官兵怎么样了,决不能让闯贼渡过黄河,糜烂中原。”
提到了高迎祥,周延儒脸上的乐呵呵更浓了,围剿高迎祥的总兵不仅是文官,还是他的门生。
又是一件政绩。
周延儒胸有成竹的说道:“微臣举荐的那位总兵,已经在黄河一带布下了天罗地网,不会放过一名闯贼流寇进入河南布政司。”
就在这时,一名官宦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暖阁。
“陛下不好啦,闯贼带着三十六营流寇已经杀入河南布政司了。”
周延儒:“.......”
“哈哈——”
周永宁绷不住了,当场笑喷了:“打脸来的可真快,本伯爷记得某人刚说过闯贼绝不会进入河南布政司。”
“转脸就来了线报,闯贼已经进入了河南布政司。”
周延儒垮着脸,说不出话了。
确实够打脸的。
只能闭上嘴巴沉默了,没法再堵住周永宁的嘴了。
崇祯又惊又怒:“废物!全是废物,拿了朝廷二百多万两的粮饷,就交给朕这样一个交代。”
现在不是恼怒的时候,当前最要紧的是怎么堵住河南布政司撕开的口子。
崇祯看向了那名东厂宦官,焦头烂额的问道:“清剿闯贼的线报,每隔十天就会送来一份,朕也派遣东厂太监去黄河沿线查看了。”
“确实固若金汤,再是不堪一击,也不至于短短几天就崩溃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宦官看了一眼高起潜,没有一点帮他隐瞒的意思,实话实说道:“主要是因为河南布政司出现了大批流寇,官兵们没想到背后还有流寇进攻,自乱了阵脚。”
“这才导致固若金汤的黄河防线崩溃了。”
河南布政司有流寇?
崇祯满脸困惑:“闯贼的三十六营流寇长了翅膀不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黄河防线的后方,真要是那般,早就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