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内院里什么都不是。
哪怕,这个娘家就算是先前也没有给过自己什么好处。
从记事起,她便在用自己的所有在算计着如何能够活下去,每一日都是提心吊胆,从未有过安稳的时候。
不管是江家,还是安陵王府,都是一样的。
江玉妍伏在地上,虽说屋子里烧了炭火,地上却仍旧是凉的。
她却恍若未觉,只是一动不动的趴着。
过了许久,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却禁不住湿润了眼眶。
她终于又一次的活了下来。
真好。
……
夜里的时候,顾清池到底是把江玉妍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本王知道,让你受委屈了。”
施妙鱼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一时有些震惊,可待得听到顾清池这话的时候,又不由得失笑道:“王爷这是说什么话,妾身从来都没有受过委屈。”
不说别的,单说这世上的男儿,有几个是对妻子一心一意的?可顾清池就是。
不管是这两个进了门的侧妃,还是外面那些对顾清池有意的女子,他从未多看一眼,心中唯有自己。
有这样的一份真心,施妙鱼要是还觉得委屈,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她说着这话,又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带着几分的担忧问道:“只是妾身担心一件事儿,留着这江玉妍,会不会对你不利?”
对于江玉妍,施妙鱼一直觉得自己低估了她。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对自己跟别人都说一样狠。
施妙鱼倒是不怕她针对自己,只是却担心这样一个不定时的危险放在身边,会不会对顾清池不利。
听得施妙鱼这话,顾清池只觉得心中一阵熨帖,他伸出手来将施妙鱼抱住,温声道:“你放心,她还奈何不得本王。”
之所以留着江玉妍,的确是她的话让顾清池觉得有道理。毕竟,他可以不顾那些人说什么,却比不得不顾及施妙鱼会不会被人指指点点。现下是非常时期,留着一个江玉妍,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但是这个前提,是她可以乖乖的。
因着顾清池抱着她,所以施妙鱼瞧不见他神情里的冷意。不过听见顾清池这么说,施妙鱼便也放心下来,点头道:“那就好。”
……
薛灵瑶的丧事办的不算大。
她本就是侧妃,且薛家当初在皇子被清洗的时候头一个做了炮灰,所以薛灵瑶下葬的时候,竟然没什么人前来。
这事儿顾清池自然也报给了皇帝,得知薛灵瑶死于溺水的时候,皇帝还是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当初自己赐给他的侧妃之一。
皇帝虽说重病缠身,缠绵床榻许久,可到底也不是糊涂的,当下便觉得薛灵瑶的死因有问题,奈何他自己的身体还顾不过来,有心想要借此找顾清池的麻烦,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施妙鱼并没有苛待薛灵瑶,好生命人将她安葬了之后,便将薛灵瑶先前住的院子封了起来。
说到底,这里曾经死过人,也是晦气的。
一个小小的侧妃去世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反倒是江玉妍提心吊胆了许久,得知薛灵瑶都下葬了,都没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这一关她算是闯过去了。
那日之后,江玉妍想了许多。
现下的顾清池今时不同往日,当初她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一个位置没有去争抢,反而跟太子勾搭上,这事儿原就是自己做错了。
只是现在顾清池比那时候更加的难以琢磨,她需的好好儿的思虑一下,如何才能够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如今顾清池不将她放在眼里,留了自己一命,那她便可以暂且蛰伏起来。
至于以后么……
若有朝一日,顾清池真得了那泼天的富贵,届时说不得她还能争上一争!
但在此之前,她只能安安稳稳的这么待着,至少得安稳到让所有人都忽略自己。
……
“你说什么?她死了?”
得知薛灵瑶的死讯之后,姚妃顿时便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