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两杯或许能让她的心情好转一些。
于是乎便在饮酒之时,刻意的放纵了她一回。
谁知这一放纵,便直接让她倒下了。
上次施妙鱼从周府离开的时候,只是脸颊瞧着有些酡红的云霞,这一次可倒好,直接便晕乎了。
顾清池抱着施妙鱼上了马车,见自家醉醺醺还能冲着自己直乐的小娇妻,神情里满是宠溺与无奈。
施妙鱼浑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喝的有点多,直接便在马车上睡着了。
待得马车停下之后,顾清池还不见她醒来,索性直接便将她抱了下来,一路回了房间。
见她睡得安稳,顾清池嘱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着,自己则去忙别的事情了。
他这一下午都在忙碌,好容易空下时间回房时,就见施妙鱼仍旧在睡着。
只是她的眉头紧紧的蹙着,身子也在不安分的动着,仿佛是陷在了一场噩梦里不能自拔。
等到他走的近时,就听得施妙鱼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顾清池弯下腰去,附耳倾听,就听得她道:“狗男女,不得好死!”
那声音里带着凄厉,话音里是刻骨的恨意。
顾清池骤然听得这句,只觉得一颗心都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施妙鱼的手,俯下身子抱住她,轻声道:“妙鱼,醒醒,本王在呢。”
许是他的声音起了作用,倒是让施妙鱼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双眼却仍旧未曾睁开。
她的确是陷入了噩梦之中,如何都挣脱不开。
梦里的自己,仿佛再次回到了前世,像是走马灯一样,将那些过往都一一走了一遍。
那些或狰狞或凄惨的人脸一一的浮现,仿佛织就了一张细密的网,将施妙鱼网在了其中,叫她逃不开。
直到有一个声音响起。
分明是看不见又摸不着,可那人的声音仿佛是夜里的一盏明灯,让她逐渐的意识回笼。
他说:“妙鱼,我在。”
是了,这些都是梦,她有顾清池。
而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在。
施妙鱼睁眼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仿佛大梦过了一生。
眼前是一顶描金的帐子,上绣着两尾锦鲤,荷花映衬,仿佛活了过来。
施妙鱼却仍旧陷在那个梦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大真实。
见她只痴痴地盯着那顶帐子,顾清池心中一疼,伸出手来将她抱在怀中,轻声道:“妙鱼,本王在。”
他恨不能替施妙鱼分担她梦里的恐惧,只是却不得要领,唯有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希冀能给她一些安慰。
良久,才听得施妙鱼哑声道:“王爷……”
只两个字,她便潸然泪下。
顾清池听得她开口,低下头来看她,却见她的神情哀婉不已,内中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她说:“我梦见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这话一出,顾清池突然觉得心都被揪了起来,他试探着道:“那是假的。”
“不!”
施妙鱼仰起头,泪水涟涟道:“是真的。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
只是,那是前尘过往。
“其实……妾身是活过一辈子的人。”
那些令人心悸的前尘,原本被她死死的摁在了心中的某个角落,却因为陆江荣的话,而让它们被掀了出来。
施妙鱼轻轻咬着唇,在顾清池震惊的表情之中,将那些事情的因果一一道来。
从她被陷害嫁人,到陆江荣的算计,再到他们之间的春风一度。
最后,她身怀有孕赴黄泉,他为保自己万箭穿心。
仇人快意笑傲堂前,而他们零落碾作尘。
似一出咿呀呀大戏落幕,却是悲惨收场。
……
施妙鱼将这些都说了之后,只觉得自己长出了一口气,声音里却带着哭过之后的浓重鼻音。
“我知道,王爷听了这些会觉得荒诞不堪。若是发生在旁人身上,妾身必然也是会觉得难以置信的。”
听得施妙鱼声音里的苦涩,顾清池下意识的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沉声道:“不,本王相信。”
若非如此,如何解释她午夜梦回的惊醒,如何解释她对孩子的希冀和恐惧?
孩子……
一想到前世里,他们竟也是有过一个孩子,甚至还为止赴死,顾清池便觉得心疼不已。
“前世今生,本王都对不住你。”
良久,顾清池才说了这么一句。
前生是他连累了她,而今生,他虽娶了她,却也没有给她一个安稳。
他欠施妙鱼的,实在太多。
施妙鱼不想他会说出这等话来,抬起头看着他道:“不,是妾身对不住您。”
前世里他的百般维护,最后甚至为了她而丢了命。
可是重生之初,她是怎么对顾清池的?
她跟他做交易,仗着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先知来威胁他。而他,却始终用心的呵护着自己。
能得这个男人的一片真心,她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见她眼神中的哀婉,顾清池忍不住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