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妙鱼这样,顾清池眉眼中皆是怜悯与心疼。
他伸出手来抱住施妙鱼,心中也下了决心。
原本有些事情,他是不想让施妙鱼知道的,他的妙鱼,不需要去沾染那些黑暗,她只要站在阳光下便好了。
可是现在看她现在这样子,顾清池突然不想隐瞒了。
能够让她亲自得以报仇,或许会让她开心一些。
念及此,顾清池低沉着声音,开口道:“既然如此,本王帮你可好?”
施妙鱼被他摁在怀中,却也感受到了顾清池语气里的不善。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抬头问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施妙鱼抬眼看自己,顾清池微微弯唇,看着她澄澈的眸光,一字一顿道:“明着讨不了公道,本王帮你暗着来,如何?”
施妙鱼一直都知道顾清池暗中势力是强大的,所以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怀疑过,只是问了一句:“王爷可会有危险?”
母亲跟平安重要,顾清池也重要。
听得施妙鱼这话,顾清池心中一暖,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只是说出的话却格外的冰冷:“本王不危险,因为那是她自己做的孽,不过是提前得了报应而已。”
这件事情,原本顾清池是想要用在更重要的时候的。只是现在看施妙鱼这模样,他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比让她痛快更重要。
用这件事换她释然,值了。
闻言,施妙鱼越发的有些狐疑,因问道:“王爷这是在卖关子么,你要如何?”
顾清池却不再说了,只是笑道:“现下不能说,待会回府之后,本王详细说与你听。现在,咱们先去接平安回家。”
倒不是他刻意的卖关子,只是这深宫之中不大安全,且刚才他的暗卫已经传了信号,说是有人来了。为了防止被偷听,他只能先吊着娇妻的胃口,等到回家之后再详细透露。
施妙鱼也知道现下的场合不适合,因点头道:“也好。”
毕竟这宫中什么魑魅魍魉都有,她也不愿意让岳启光在宫中多呆。
尤其是,他身上还有这样重的伤呢。
一想到岳启光挨得那一刀,施妙鱼便觉得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
岳启光虽然在施妙鱼的面前表现的十分坚强,只是他到底是个小孩子,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自己的痛苦。
这一路乘着马车回去,路途虽然很近,可等到了府门口的时候,岳启光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
见他这模样,施妙鱼心疼不已,还不等她吩咐,就见门房已经格外有眼色的拆了门槛,让车夫将马车驶了进去。
车子一路到了院门口,顾清池亲自将岳启光抱了下来,又吩咐下人去将孙禹给请了过来。
等到将岳启光安置在了床上之后,孙禹便急匆匆而来,嘴里还一面问道:“我说爷,您不是又喝了什么不该喝的玩意儿了吧?”
毕竟往年的时候,每次过个新年,顾清池都跟渡劫似的,害的他年年都不得安稳。旁人万家团圆的日子,于他而言便是跟死神的一次赛跑。
是以刚刚被下人急匆匆的叫过来的时候,孙禹第一反应便是顾清池又出事儿了,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巴巴的跑了过来。
只是这行动上虽然十分的焦灼,可他这嘴上依然带着不饶人的欠劲儿。
谁曾想,这话才说完,孙禹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诧异的问道:“孩子?”
床上趴着一个孩子,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却还偏偏带着笑容,而他的床前则是王妃。
平心而论,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王妃这么温柔呢,对那孩子说话的声音都能滴出水儿来,生怕吓着他似的。
至于顾清池,此时正冷眼瞧着自己,那长身而立的模样,瞧着可是活蹦乱跳,丝毫都没有受伤的模样呢。
所以孙禹很快便收回了自己先前的判断,转而指向了那个孩子。
顾清池懒得计较他刚才这嘴里的胡言乱语,转身道:“那是本王的小舅子,岳将军的亲儿子,昨夜里受了刀伤,你来替他看看。”
对于岳峥,孙禹是知道的,且颇有十分敬佩的意味在里面。此时听得受伤的是他的孩子,顿时收敛了先前的玩味,快步走了过去。
施妙鱼见他来,起身让出了一个位置,将空间留给了孙禹。
孙禹也不多言,走过去先是诊脉,又将他的伤口查看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是谁这样狠毒,对一个小孩子都能下得去重手?”
这伤口格外的惊险,只差一点点,就要伤到岳启光的肺腑了。
还好,还好。
只是饶是如此,那伤口也格外的严重,只看那血肉被翻起来的程度,就让孙禹的眉头高高的皱起。
顾清池并没有答话,而孙禹显然也是在自说自话,他查探完了伤势之后,小心翼翼的给岳启光将伤口包扎好,这才道:“我案例有现成的药,我去拿来给他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