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顾清池淡淡的点了头,带着几分沙哑道:“是皇兄叫你来的?”
他的声音里似乎余怒未消,而旁边的王妃则是不发一言的低着头,室内的空气更是格外压抑。
那公公倒是见惯了大场面,又知道顾清池的脾气,因回禀道:“是,皇上听说您醒了,欢喜的不得了,若不是今夜要宴请群臣,定然亲自过来了。不过皇上说了,虽然是老奴代他前来,可王爷有什么要求随便提,等老奴回了皇上之后,他一定尽量满足您。”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从小顾清池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起初他还会相信,可是后来便知道这不过是他披着的那一层伪善外皮罢了。内里都是黑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对待自己?
不过这话跟一个太监说不着,因此顾清池只略略的点了头,便意兴阑珊的倚着床头。
那公公悄然打量了一眼顾清池,见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神情更是萎靡不已,便知道太医想来是所言非虚。
他自认今日前来的目的都达到了,因此略略说了几句之后,便格外恭敬的笑道:“王爷若是没有什么别的吩咐,奴才就先行告退了,您且好生养着吧。”
“下去吧。”
顾清池挥了挥手,仿佛格外不耐烦一般,那暴躁的脾气又有些想要发作。
那太监一想到方才在外面听到的声音,连忙趁着顾清池还未发作之前,先出去了。
等的人走了,顾清池方才收回了手,嗤了一声。
施妙鱼悄声问道:“王爷,这东西您想怎么处置?”
那些都是皇帝让人送来的,瞧着是什么东西都有,可谁知道里面掺了什么玩意儿进去,施妙鱼可不敢让顾清池用。
闻言,顾清池也不在意,只道:“放心,周瑾回处理的。”
听得这话,施妙鱼便也不再多问,眼见得天色有些暗沉沉的,便笑道:“在床上躺了这许久,可要下来活动活动?”
因着伤在胸前,所以施妙鱼轻易不让他做什么剧烈运动,生怕会殃及他的伤口。不过在房中走一走,稍微锻炼一下,还是很有助于恢复伤口的。
顾清池笑着应了,让下人去外面守着院门,不准人进来,自己则由着施妙鱼的搀扶,在房中缓缓的走动了起来。
院内红梅三两枝伸到了窗口,房内被日光覆上一层金光点点,有一男一女在房中慢慢的行走着,二人互相搀扶的模样瞧着更加令人感动。
当然,如果忽略他将自己大半的体重都压在了施妙鱼身上的话,那这一副室内的情景瞧着一定更加的赏心悦目。
……
那公公走了之后,立刻便回宫回禀了皇帝。
当得知顾清池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辱骂了两个侧妃之后,顿时便皱眉道:“他脑子是被打坏了么!”
那可是自己给顾清池挑选的侧妃,况且,侧妃也是代表着皇家脸面的,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说骂就骂?!
实在是太过分了!
“皇上息怒,安陵王一向是恣意妄为,此番之所以辱骂两位侧妃,想来也是因为他在婚宴上遇刺的事情吧。毕竟,谁碰到这事儿都不会太高兴的。”
那太监说到这里,又将自己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学了一遍,末了又道:“只是两位侧妃遭受无妄之灾,也是有些可怜的。”
到底是京城的贵女,嫁到谁家都是不能被小瞧的。可偏偏嫁给了安陵王,莫说是个侧妃,就是个正室,受了委屈之后,谁娘家敢出头?
所以这个亏,只要皇帝不出头,那注定是哑巴亏的。
而皇帝,自然也不会为她们出头。
纵然那侧妃受了再大的委屈,在皇帝这里,至少是面子上依旧是安陵王高兴就好的。
毕竟,这位皇帝可是我朝出了名的宠弟呢。
果不其然,皇帝虽然嘴里骂了一句:“他这一遇刺,反倒是把脑子都给刺坏了!这个混账东西!”
虽然诸如此类的骂了一通,可是等到骂完之后,皇帝依旧还是吩咐了下去:“让太医院盯紧一些,安陵王好容易醒过来,若是再出了差错,朕唯他们是问!”
这话,却是将他辱骂侧妃之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众人见皇帝这一副沉痛的模样,都心中叹息。要说皇帝哪儿都好,唯独不好的就是太纵容安陵王了。
瞧瞧那王爷都被惯成什么样子了,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然而,他们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是都不敢说出来的。谁会没事儿找这个刺激?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皇帝虽然面上瞧着生气,心里却是安心几分的。
如果顾清池太有脑子,那才是他该头疼的事情呢。如今顾清池越胡闹,那么以后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大家才会越相信!
一想到这里,皇帝又觉得心情更加好了几分。
“时候不走了,摆驾吧。”
今晚夜宴,皇帝宴请群臣,就在乾清宫。
“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