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周瑾退下之后,施妙鱼这才回过神儿来,问道:“王爷想要做什么?”
闻言,顾清池露了一抹残忍的笑意,道:“搅弄风云。”
这京城还不够乱,或者说,还没有乱到他想要的地步。
想要浑水摸鱼,也得先让水混了,才能继续下一步不是?
听得顾清池这话,施妙鱼却没来由的想起那个梦。
她一直知道,顾清池从不是面上那般纨绔无能的。
而从顾清池的话中,也可以知道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谋划了。
可就是这样的顾清池,却在前世里,为了一个不过大了肚子的自己,而甘心赴死!
念及此,她的心里就蔓延开了一股酸楚。
前世今生,他从未对不起自己,而她却欠他良多。
至死还不清楚。
见施妙鱼低头不语,顾清池以为吓到了她,因柔和了脸色,抓住施妙鱼的手吻了一吻,道:“妙鱼,莫怕。”
他迟早都得让她知道,自己并非是什么良善之人。
他的双手也沾满鲜血,心思更是黑如墨水。
可他不愿在她面前伪装,哪怕自己这般坏,也要将唯一的光留在身边,哪怕是染黑了她。
自私如顾清池,唯一的怕,便是失去施妙鱼。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听得那人近乎呢喃的低语,施妙鱼抬眼去看他,就看到顾清池眼中的深情足以将自己溺毙。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怕。”
见顾清池仿佛不信,施妙鱼伸出手主动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轻声道:“王爷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想要做的,妾身就在你的身边。若你杀人,我愿做刽子手;若你受伤,我便是良医。”
听得这话,顾清池只觉得胸腔仿佛被什么重重锤过,让他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回应施妙鱼,可最终,顾清池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抬起施妙鱼的下巴,牢牢地捉住了那张可以说出蛊惑自己话语的唇,将之锁住。
“唔——”
……
顾清池醒来之事,府上的人并不知道。
这期间,那两个侧妃都想要来探望,却都被施妙鱼命人挡在了门外。
皇帝派来的太医还每日前来看诊,可因着施妙鱼技高一筹,所以那太医每次得出的结果,都是王爷还在生死垂危之间。
再太医又一次汇报了相同的结果之后,皇帝蹙眉问道:“安陵王当真伤的这般重么?”
闻言,那太医施了一礼,恭声道:“回皇上,安陵王胸前中剑,于生死只差分毫,虽说臣开了药,可王爷好转迹象甚微。不过微臣今日跟太医院研究之后,又换了方子,兴许会有起色。”
作为太医,最拿手的本领便是将病情夸大。毕竟,把病说重一些,治好了那是他们的功劳。可若是将病情说轻了,病人却因此而死,那可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看诊之人皆是权贵,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太医在宫中待了一辈子,深谙此中之道,见顾清池的脉象虽然有些起色,可因着他还是昏迷不醒,所以跟皇帝汇报的时候,便又将病情加重了三分。
听得这话,皇帝倒是没有怀疑,只是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是。”
待得太医下去之后,皇帝才捏着自己的眉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得知顾清池出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顾清池在捣鬼。毕竟这么多年,虽然这个弟弟面上始终是一个草包之辈,可他从来都不敢小觑他。
纵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记得,幼时的顾清池是何等的天资聪颖。甚至聪颖到——险些让先皇下诏立为太子!
虽说顾清池如今已经泯然于众人,然而这么多年的皇帝生涯,已经让他谁也不能相信,也不肯相信了。
正在此时,有内侍监在殿外恭声道:“皇上,郑大人求见。”
闻言,皇帝顿时放下了手,来了精神:“快传进来。”
不多时,便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磕头请安:“微臣叩见吾皇万岁。”
“爱卿请起,朕要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顾清池出事当天,他曾经让内侍监前去探望,而得回来的结果,却让他险些乱了阵脚。
那内侍监说,刺杀顾清池的刺客,身上有太子暗卫的图腾!
宫中的每个侍卫都有属于他们派系的图腾,那个内侍监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对于太子的图腾,还是十分了解的。
所以他丝毫不怀疑那内侍监会骗自己,只是觉得,这其中有人在捣鬼。
最初他怀疑的是顾清池,哪怕是现在太医说了顾清池危在旦夕,他还是怀疑顾清池。
所以,他让大理寺的郑泽成,也就是如今真正掌握了铁卫军之人。让他调动了铁卫军,亲自去查了这桩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皇上,微臣已经查探清楚过程,这是卷宗,请您过目。”
铁卫军不多,却各个都是精英。再加上郑泽成平日里在大理寺之中的人手也都是以残忍和缜密著称,所以很快便查清楚了事实,将之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