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然才午睡起来,就见到施妙鱼已然在外室了,顿时欢喜不已,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施妙鱼正在跟高嬷嬷说话,闻言顿时回头笑道:“母亲难得睡眠好了些,我可不敢打扰您呢。”
这些时日天热,林嫣然便添了一个失眠的毛病,总是夜里一身汗的被惊醒。好在有林思雨这个名医,立刻开了几方药吃下去,倒是逐渐减轻了。
听得这话,林嫣然心中十分熨帖,先是问了施妙鱼吃住的事情,又担忧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在林嫣然看来,那阳远伯府就是一个龙潭虎穴,女儿一个人在那,她还真的不放心。
这话问的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施妙鱼倒是不厌烦,只笑道:“母亲放心好了,如今我单独开了角门,上了锁也算是独立的院落了,他们就算是想要为难我,也进不来呢。再者说了,您不是将地契给我了么,惹急了我,找人将他们都赶出去睡大街去。”
说这话的时候,施妙鱼的模样格外娇俏,也将林嫣然逗笑了。
她笑了一会儿,才叹道:“你大了,行事有自己的主张,只是凡事都要记得,你的安全最为重要。”
知女莫若母,林嫣然这些时日也看出来了女儿的性格,虽然大变,可却是更加有主意的。
她既然一定要回去,那就说明府上必然有这丫头的所图。
林嫣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不给女儿添乱,且在能力范围内,在其他地方多多的照顾一下施妙鱼了。
闻言,施妙鱼心中感动,抱着林嫣然的胳膊撒娇道:“母亲放心,女儿都记在心里呢。”
有亲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的确是不错啊。
只是下一刻,那个温情的娘亲,又变成了一脸八卦的模样,问道:“听说你前两日又同安陵王见面了?说起来,这如今都六月了,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定下来日子?”
听得这话,施妙鱼顿时暗叹一口气,道:“娘亲,女儿还小呢,您就这么盼着我嫁出去么?”
见她撒娇,林嫣然戳了戳她的脑门,嗔道:“还小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了……”她说到这儿,显然想起施庆松的德行,因顿了顿,方才又道:“母亲瞧着那安陵王对你倒是上心,想来不是个负心的。只是你到底是女儿家,若是没个名分,叫人知道了,那名声也不好听啊。”
这话施妙鱼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她跟顾清池却不是郎有情妾有意。不,或者说,她如今是有意,却不能确定郎君到底是否有情。
那个情,又有几分。
施妙鱼压下心中的失落,努力扬起一抹笑容道:“娘亲放心,王爷前日已经同皇上求旨了,约摸着过些时日便会有赐婚旨意降下来。”
说到这儿,施妙鱼又吐了吐舌头道:“到那时候,恐怕不舍得女儿的就是您了。”
“你呀,能过的好,我便是再不舍又何妨?”
林嫣然将施妙鱼搂在怀中,摸着她的头发道:“母亲就你一个孩子,自然是盼着你万事都顺心的。不过说起来,皇上跟安陵王的感情倒是好,不然也不至于连亲事都是让皇上做主呢,只是日后你嫁过去,少不得经常进宫走动了。”
闻言,施妙鱼弯唇一笑,道:“母亲想的倒是长远,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只是心中却有些叹息,若是母亲真的知道顾清池跟皇帝的关系,怕是说什么都不肯让自己嫁过去的了。
好在,母亲并不清楚。
陪着林嫣然吃完晚膳之后,施妙鱼便乘了马车,重新回了阳远伯府。
不想出门的时候,倒是看到了林祈风。
“表哥。”
施妙鱼挑开车帘,笑着跟林祈风打了招呼,便见他停住了脚步。
夕阳时分,他逆光而行,一时叫人看不真切脸上的神情。
“表妹是要回去了么?”
听得林祈风温润的声音,施妙鱼点了头,便听得他道:“也好,路上注意安全。”
施妙鱼笑着应了,跟林祈风告了别,便放下了车帘。
浑然不知道,在马车走了之后,林祈风站在原地许久,望着她逐渐远去到不见的马车,目光里皆是一片暗沉似海的深情。
……
这些时日施妙鱼都是如此奔波,不想这冷热交加之下,竟然发起烧来。
她这病来的快,一大早起来便头昏脑涨的,绿枝心细,过去摸了她的额头,顿时担忧道:“小姐怕是发热了。”
这天气发热,可不是好受的滋味儿。
施妙鱼自己便是大夫,可绿枝却道医人者不自医,硬是从外面请了郎中来,又给她开了好几包苦苦的药。
忙前忙后的照顾完施妙鱼,她又命人去给林府传话,说了施妙鱼的事情,却又引得林府之人一阵不安生。
等到林思雨亲自前来诊脉,又重新开药之后,已然将近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