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跟我来！”
迈开长腿走在前面的叶天回头瞪了叶童儿一眼，眼神严厉。
叶童儿被吓得吐了吐舌头，顿时不敢吱声了。
几个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疯老太婆，看着她走进一家家店铺，或者乞讨到几个零钱，或者被人赶出来。
她每次被人赶出来后都不会生气难过，脸上依旧带着傻呵呵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走进下一家门店，彷佛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疲惫和难堪。
而她每次得到别人给的一点点零钱后，就会露出更加开心的笑容，不断给人家鞠躬道谢，然后小心的把钱放进从不离身的小包袱内，妥妥的收藏起来。
那种藏钱的动作，就仿佛那不是块儿八毛的零花钱，而是身家性命一般。
“哇，老奶奶好可怜，师父爸爸，咱们要不要也去给她一些钱？”
叶灵儿瞪着圆圆的句号眼，看着疯老太婆泛起了同情心。
“闭嘴！”
叶天忽然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叶灵儿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从未见过师父爸爸这么严厉过，直接被吓得僵在了原地。
“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吓他们嘛……”
济薇薇见两个小鬼头都快被叶天吓哭了，连忙走过来安慰他们。
叶天没说话，面容严肃的看向疯老太婆。
疯老太婆已经把这条街上的门店全部乞讨了一个遍，开始向街道尽头一个偏僻的小巷慢慢走过去。
叶天一声不吭的紧跟着，眼中似乎有火光在跳动。
叶灵儿和叶童儿不明白师父怎么到了这里就变得反常了，不过他们什么也不敢再说，连忙和济薇薇一起跟着叶天追过去。
这个小巷很深，但尽头是一条死路，里面垃圾遍地，污水横流，空气中泛着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
疯老太婆却似乎一点都闻不到这种味道，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地上的垃圾和污水，一直走到小巷尽头处。
那里有正有七八个壮汉坐在那里围着一张桌子打扑克，脚下满是烟头和酒瓶，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看就是凶神恶煞之人。
老太婆默默走到几名壮汉后面，在几名同样是乞丐打扮的人后面站住了。
那几名乞丐打扮的人有老有少，全都衣着破烂，身上脏的不成样子，每个人还都带有不同程度的伤残，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有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甚至少了一个眼珠子，在脸上留下一个恐怖的伤疤，看上去非常吓人。
这几名残疾乞丐似乎非常害怕那几名壮汉，默默的在他们身后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连疯老太婆在他们面前似乎也恢复了一点神智，沉默的站在几个人身后，脸上的傻笑都不见了。
叶天带着济薇薇他们在小巷口外停下了，远远的看着里面的情景，并没有急于进去。
叶天似乎在等待什么。
“炸弹！哈哈哈，老子赢了，快拿钱，有炸有翻，一人五百，谁都不能少！”
突然，正在打牌的一名壮汉直接把牌扔到了桌子上，哈哈大笑着叫喊自己赢了。
其余三名壮汉全都骂骂咧咧起来，不情愿的把输掉的钱拿出来。
“妈的，真倒霉，怎么总是输，老子都输了几千块了，不玩了，该收账了！”
其中一名嘴角带疤的壮汉似乎输急眼了，一巴掌把桌上的扑克牌扒拉到了地上，不再继续了。
他回头朝几名等了半天的乞丐们够了勾手指，“过来，让老子看看你们今天的业绩怎么样。”
那几名乞丐连忙走了过去，依旧保持着队形，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刚刚乞讨来的钱拿了出来。
那名嘴角带疤的壮汉则拿出一个闪亮的鳄鱼皮大皮包，将乞丐们交上来的钱全部收了起来。
他一边收钱还一边作着评价。
“嗯，老王不错，出去一上午就要到了三百块，可以可以，今晚奖励你鸡腿吃。”
“阿四你干什么吃的，忙活了一上午连二百块都不到，这可不行啊，晚上罚你不许吃饭！”
“三狗子你怎么回事？一上午就要到几十块？你是不是偷着把钱藏起来了！我告诉你，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不然老子把你另一只眼也戳瞎掉！”
“你们几个，给我好好收拾收拾他，我看他最近干活越来越不卖力了，就是缺锻炼了！”
在收到那名眼睛瞎掉一只的少年时，壮汉嫌少年交上来的钱太少了，不但大发雷霆，还命人揪住少年的耳朵狠狠给了他几个耳光，把那少年打的不停的哭泣求饶。
终于，轮到疯老太婆了，她颤巍巍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把乞讨来的钱从小包袱里取了出来，一共八十二块四毛五，全部交给了嘴角带疤的壮汉。
“金老大，这是我今天挣来的钱，都在这儿了，全都给你。”
疯老太婆脸上并没有不舍的把钱拿出来的样子，反而非常兴奋，眼睛里都在散发着希望的光芒。
“嗯，干的不错，明天加油。”
被叫做金老大的壮汉眼皮都不抬的把疯老太婆的钱收了起来，并没有像对待别人一样嫌少，只是懒洋洋的，似乎懒得搭理这个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