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内。
喻唯一站在盥洗池前,一次性毛巾用冷水打湿,拧干后敷在她稍显绯红的脸上。
出于对自己人的护短,盛世帮她出气而已。
她定了定心神。
紊乱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将毛巾拿下来,女人对着镜子补好了口红。
折返宴会厅。
喻唯一如先前一样,陪同盛世与厅内的人搭话。
今晚盛少格外平易近人。
以前他很少参加圈子里的宴会,更加懒得跟他们搭腔,他嫌这些人谄媚官腔,矫饰又虚伪。
厅内一隅。
众人窃窃私语。
“盛少结婚之后,感觉脾气好了不少,更容易接近了。”
“是呀,我刚刚过去敬酒,他还跟我说了几句话呢。放在以前,估计是看都不带看咱们一眼。”
“原来男人婚后会转性这句话是真的。”
“我怎么觉着盛少出席顾老爷的结婚纪念日宴会,目的是为了公开他太太呢?”
“逢人必说:喻唯一,我太太。”
“谁说不是呢,我刚陪我爸给盛总敬了杯酒,就听他提了三次盛太太。如果不是邀请函上写着顾老爷顾夫人的名字,我都快以为这是盛总夫妇的结婚庆典了。”
宴会在十点半结束。
从半壁江山离开,古斯特穿过郊区驶入榕城市区。
夜里的榕城很是繁华。
高楼大厦的白炽灯光与街边的霓虹灯交相辉映,灯光透进车厢里。喻唯一又一次偏头,迎上盛世的目光,她烟眉拧了拧。
开了将近半小时的车,盛世时不时就偏头看她一眼。
每次在她迎上他的视线,等待盛少爷发话的时候,他又把头转了过去。
这次也一样。
盛世收回了目光,继续去开车。
喻唯一:“……”
回了御园他也是这种情况。
喻唯一去洗澡前,他坐在主卧客厅的沙发上,等她洗完了,他还坐在那。
宛如一尊沉冷的雕像。
先前在宴会厅他心情还挺好,离开了半壁江山会馆好像就有点阴郁?
喻唯一朝他走近,试探地询问了句:“阿世,你没事吧?”
男人掀开眼帘睨了她一眼。
没搭理她。
沉默着起身,径直往卧室去了。
喻唯一:“……”
她望了眼他离开的方向,随后也跟着去了卧室。
与往常一样,喻唯一坐在梳妆台前涂抹好乳霜,然后拿着气囊梳理了理长发。今晚她动作格外不自然,因为——
喻唯一侧了眸光。
梳妆台镜中倒映着床上男人的身影,他一直看着她。
从她进卧室起,盛世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她中途询问过他两次,是不是有事情吩咐她去做,可是他又不理睬她。
喻唯一放下梳子,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自己这一侧的床边。
她看向盛世,温柔说:“阿世,你准备睡了吗?还是再坐会儿……”
他没理她。
甚至没等她说完话,就躺下身睡了。
还用后背对着她。
喻唯一原地怔了数秒钟,她没再多说什么,关了床头的壁灯,留着一盏起夜的昏黄睡眠灯,而后掀开被子,爬上床轻轻躺下。
主卧安静如水。
没有半点声响。
就在喻唯一即将入眠那刻,身旁的男人忽然翻过身,握住她的胳膊问她:“喻唯一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被吵醒了。
女人睡眼惺忪。
睁开眼睛的那刻眸光有点呆。
喻唯一揉了一下眼睛,仰头望向身体上方男人的脸,嗓音温柔:“……谢谢你阿世,你帮我出气,让我看见顾北城吃瘪,我很高兴。”
盛世:“……”
要气死了。
凝着她白净无害的脸,盛世又泄了气。
他松开她的胳膊,拉着她的被角给她盖好被子。心里不爽,开口的声音却平缓,“盖好被子睡觉。”
喻唯一点点脑袋。
她探出纤细的胳膊也帮他拉了拉被子,“夜里凉,你也注意防寒,别感冒。”
心里很不想理她。
嘴上又脱口而出:“知道。”
喻唯一很快又睡着了,反观盛少爷没有点半睡意。他靠着床头坐着,借着浅黄的睡眠灯瞥了几眼已经熟睡的喻唯一。
随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进了微信群。
【盛世】:“@莫西故,不是说给她一些提点,她就会有表示吗?”
他带她出席结婚纪念日的宴会,跟会厅的人介绍她,提点的已经够多了吧。
可是——
从半壁江山会馆出来,她没有任何表示。
他以为她在酝酿,组织语言,就耐心地等。回了御园,等她洗了澡,等她擦了晚霜,等她梳完头发,等她上床都入睡了,她都没说一个字。
【莫西故】:“是呀。”
【盛世】:“是你大爷!她半个字都没说。”
【莫西故】:“不可能吧,照理来说或多或少都会表露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