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后进了包厢,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沈湘那刻,华姐闭紧了嘴,没再提一句关于唐总的事,而是笑脸盈盈走了过去。
众人都与唐太太问好。
喻唯一也不例外。
见到她这个新面孔,沈湘多瞧了她几眼。妇人温婉贤淑,眉目柔和如水,说话更是轻细,“是不是感冒了?看起来有些孱弱。”
“唐太太,唯一是先天身体不好,看起来有点病态。”
听到这句话,沈湘心疼地点了点头。
她起身轻握了握喻唯一的手,“先吃饭吧。”
众人围着圆桌入座。
喻唯一坐在沈湘身旁,整个用餐期间,她乖乖地端坐在那,基本上不说话。许是觉得她乖巧,妇人时不时偏头看看她,还给她夹菜。
“女孩子多吃点饭,胖胖的有福气。”
“他们家的鳌虾不错的。”
“扇贝粉丝味道也挺好,你尝尝。”
喻唯一双手拿着碗,礼貌恭敬地接着,“谢谢唐太太。”
她的目光无意识落在沈湘拿筷子的右手上,她的手不像圈子里那些贵夫人那么白皙娇嫩,甚至有点蜡黄粗糙,指骨部分的皱纹很明显。
这都是历经过风霜的象征。
她与唐民德打拼多年,吃了不少苦。即便之后公司上市了,成了圈子里人人客套几分的唐太太,用着最好的保养品,但也无法抹平她皮肤上的痕迹。
华姐过来敬酒,走路不小心踉跄了两步,红酒洒到了沈湘身上。
“对不起唐太太!实在不好意思……”
华姐手忙脚乱拿着纸巾帮她擦,沈湘没有半点脾气,笑着接了她手里的纸巾,安抚道:“没事,我去换件衣服就好,唯一陪我去吧。”
喻唯一放下碗筷,“好的唐太太。”
两人去了包厢套房的内室。
妇人脱了外套,喻唯一帮她拿着。换了干净衣服,沈湘站在盥洗池前洗了洗手,擦拭水渍时特意擦了擦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旧了的戒指。
是钻戒。
钻石很小,不细看都看不见。
戒指银圈部分有点发灰,是常年佩戴的缘故。
喻唯一明知故说:“来的时候华姐跟我说您人很好,让我放松。您很亲切温婉,看着就是掌握家里大权的那一位。”
闻言,沈湘偏头看她,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喻唯一示意她右手的戒指,“我见过一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她们打扮华贵亮丽,佩戴的首饰更是耀眼夺目,很少见您这样低调的。”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您习惯了节俭,要么就是财政大权都在您手上,您不需要用华丽的珠宝去彰显自己的地位。”
沈湘凝视着她。
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孩挺可爱。
说话温软细语,大方得体,没有同龄人那股莽撞抖机灵的劲儿,很讨人喜欢。
妇人低头看向戒指,她伸手摸了摸,很是宝贝。“这是二十年前我结婚的时候,我丈夫送给我的婚戒,富裕起来后,见了无数珠宝首饰,还是觉得这枚戒指最合心意,所以就一直戴着没离身。”
“您和唐总感情很好吧?”
“……”沈湘迟疑了,几秒钟后她才说,“恩,他很照顾我,我也相信他。”
喻唯一脸上神色不改。
心里:“……”
从内室出来,穿过走廊过道行至餐厅门口,听见里头议论的声音。
“你们不觉得唐太太很可怜吗?”
“何止可怜,年前榕城娱乐新闻爆出唐总和大学生开房,热度那么大,我觉得唐太太的面子都没了。”
“我当时还以为唐太太会跟唐总摊牌,最起码吵一架,谁知道第二天唐太太就发文章澄清,说唐总见的人是她亲戚,没有约会开房的事。”
“那个女大学生我都见过,跟唯一同专业,去年还来咱们心理工作室实习。跟唐太太八竿子打不着,哪里是亲戚哦。”
“男人更了解男人,多半就是唐总回家认错,征得了唐太太的原谅,所以她才对外发虚假的澄清文章,好保住唐总的名声。”
“有种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的感觉,心里好堵哦。”
“就非得跟唐总过日子吗?我觉得唐太太自己能过得更好。才四十出头,身价过亿,走到哪都是个香饽饽。”
这边。
喻唯一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话,她转头看了眼后方的沈湘。
妇人神色不明。
但脸上温婉亲切的笑容明显淡了,往深了看,能看见她眼底稍纵即逝的辛酸落寞。
其实。
她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
喻唯一正想着,就看见沈湘从包里拿出了震动亮屏的手机,屏幕上郝然显示两个大字:民德。
她接了电话。
那头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湘柔声回复:“恩,我知道了。我在沁园春跟心理工作室的朋友们吃饭,等会儿就回家,天冷你不用来接我了。”
通话结束,她把手机放回包里。
妇人看了看里头热闹的氛围,随后与喻唯一说:“我丈夫来接我,我先回去了,你跟华华他们说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