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说的太有道理,以至于心急如焚的程文韬竟无言以对。
少年慕艾给他带来无穷的勇气,知道沈三公子这边不会松口后,硬是磨着杨氏同意,让杨智明带上他和程三莲,连夜赶往县衙。
魏家人必定是无辜的,他相信县令大人会秉公处理。
患难见真情,程文韬要凭借这次的英雄救美俘获魏凝珠那颗若即若离的心。
杨智明一万个不愿意,但他想要在县城安家娶媳妇,还得杨氏贴补,只好旁敲侧击沈三公子对魏家的态度。
确定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才避开程老太的视线,偷偷带着外甥上路。
等到离开关凌村几里地,杨智明忍不住道:“阿韬,你糊涂啊!”
“没听莲儿说,那魏凝珠一直想要搭上沈三公子。这次是手段太低劣被识破,你怎么就看不透,还要巴巴地凑上去?”
程文韬梗着脖子道:“那都是魏家长辈打的算盘,想让魏姑娘高嫁后帮衬家里。”
“她是太孝顺,才被逼无奈做出一些事。”
“魏姑娘亲口与我说,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嫁与教书先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金榜题名对程文韬而言,已经是儿时的豪言壮语,不堪回首。
若换成与外祖父一样的秀才功名,他倒还有几分信心。
杨智明听得一愣一愣的,直接停下马车摇晃着程文韬的身子,“阿韬,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程三莲摩挲着手上的玉镯,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哥说得对。小舅,你与魏姐姐只有两面之缘,不了解她的为人。”
“魏姐姐很可怜的,连她娘都不站在她这边。”
反正魏姐姐也看不上她哥,还是自己的姻缘更重要。
见妹妹帮着魏凝珠说话,程文韬赞赏地点头,“小舅你看,莲儿才与魏姑娘做了几个月的朋友,就这般明事理。”
“近朱者赤,可见魏姑娘有多好。”
杨智明好说歹说,仍旧没能让程文韬清醒过来,反倒被气得胸口疼,怒道:“行,以后我就不管你的事了!”
“蠢钝如猪,你们兄妹俩到时候被卖了还得帮她数铜板!”
关凌村这一边,族长媳妇也不敢替外甥一家多求,只要别影响魏举人父子的仕途,就算是万幸。
魏举人做事很仔细,为避免被查到,从没有真的雇人假扮劫匪。
而是观察了数日,筛选出一群四处游荡的地痞,然后在派人“无意中”透露出当天会有一辆堆满珍品的小马车,从关凌村往钱塘县走。
为了掩人耳目,随行还是一对柔弱无力的母女。
袁朗审过,发现那些一碰就惨叫的软骨头,的确是为钱财而来,见到魏夫人母女后,又见色起意。
因此为魏家五口顶多去过县衙一遍堂,跟崔县令说清楚所图为何,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家。
伪造一场邂逅并不违法,只是坦白从宽后,大概就没脸再出现在沈三公子面前。
多亏老程家刚扩建过,客院招待八个人不在话下。
萧崇这一顿吃得很满意,王氏的手艺百吃不厌,他的破北斗最新出炉的一批酒已经趋于想要的最佳风味。
比之太白酒和罗汉醉,更直接猛烈。
沈三公子虽是玄甲军主帅的儿子,为人处世却比其他沈家人温和多了,说话也中听。
踏炎军和玄甲军虽是一北一西的边疆驻军,在抵御外敌时,却没有那么分明。
只是碍于京中那些安居庙堂的文官,才做出水火不容的姿态。
萧崇豪爽地拍着沈三公子的背,“你这孩子看着文弱,倒是个性情中人,等你病好以后,定要与我痛饮一场。”
沈三公子噙着浅笑,“萧老爷子谬赞,但愿能早日品尝破北斗的香醇。”
萧崇哈哈一笑,带着应寒几人溜溜达达回到萧宅,
被程小棠严格控制饮酒量的栖云道长,难得在宴后还保持着清醒,给沈三公子施完一次针后,于先天不足之症有了新的感悟,精神奕奕地回屋研究起来。
“沈三公子舟车劳顿,我们先告辞了。”程天禄牵住妹妹的手,哄道,“棠宝乖,再不睡又要长不高了。”
程小棠乖巧地起身,“沈三哥哥,你们好好休息,要是有事就大喊一声。”
“我们都能听到哒。”
她不关心西南官场如何动荡,只想了解佘山镇那座铁矿的具体情况。
盯着玄甲军的人太多,有萧昀舒的萧宅在,沈三公子不能在关凌村逗留太久,以免夜长梦多,龙椅上那位生出幺蛾子。
沈三公子笑着点头,“棠宝也要好好休息,你可是我的前辈。”
同为先天不足的病患,程小棠已经彻底痊愈,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和温热的掌心,都说明她如今是个身体很好的孩子。
程小棠露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