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后,又说起一个事情。
“小宛,还有个事情比较麻烦。”他脸上的表情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什么事?”
“我的衣服没办法洗了。”
“不是有洗衣机吗?”她盯了他一眼。手又没伤到连把衣服丢洗衣机都不行的地步。
“可是我有两件衣服是纯棉的,要是用洗衣机来洗和脱的话,会缩水走型的,所以我想想还是自己用手洗好了,洗洗很快的,手上的伤口应该没事的,对吧?”他边说边又走进卫生间,看样子像是要动手自己洗。
“等等。”她忍不住也进来,“你去外边吧,我想你的手最好不要碰水,你要洗的衣服是在这个盆里吗?”
“是的是的,小宛,那我出去了啊。”他瞬间就消失。
她已经骑虎难下,只好拿起那个蓝色的盆,里面是他的衣服,她放到水龙头下接水,倒了点洗衣液,开始准备洗,用手拿起衣服的时候,发现是他的小背心,和一条运动短裤。
晕啊!
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她只好认真洗了,还拿去阳台晾了,忽然在晾的时候,她脑子里想起什么,就几天前自己脑子里严肃思虑过的。
唉!她仿佛感觉空气中有只无形的手,在啪啪打她脸。
但是,她又开始强行自我安慰,就当做好事了,这是疫情的非常时期,人家志愿者也辛辛苦苦啥事都干,她也就算当下志愿者,为这个麻烦的男人尽下义务!
看到她拿着空盆走进客厅的时候,他客气地说了句话。
“谢谢了,小宛!我要是伤得再厉害点,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喂饭啊?”
“现在已经是晚上,我劝你就不要做白日梦!”她这下是真的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他却嘿嘿笑起来,笑得真是很开心。
她不由多看他一眼,感觉他现在和早上的情绪完全不一样,就像冬天和夏天的区别,也像阴天和晴天的转换。
他情绪变化是这么大的吗?好像以前没见到过的。
他手伤了,她还以为,他晚上肯定老实早早休息。
谁知他说一样要锻炼。然后,又是做俯卧撑。
“你手上有伤,还做俯卧撑?”她是真的无法理解。
“没事,还有一只手呢。我用一只手一样可以做。”他的口气满不在乎。
她无语得仰头看下天花板,接着,耳边就又传来刺耳的喘息声。
她站起来准备逃。
“小宛,我发现个奇怪的事情,为什么每次我做俯卧撑的时候,你就要故意避开?”
他突然停下来,盯着她问。
“我哪里有故意避开?”她停住脚步,有点心虚的回答,“我只是口渴,去喝点水。”
“哈哈,我想你肯定就是在厨房喝水,喝到我做完俯卧撑才回来,是不是?”他话语里带点嘲笑的语气。
她像是赌气似的,在厨房里喝点水后,就很快回到卧室。
但是他制造的嘈杂声音,也实在让她难以忍受。她偷偷找出两个耳塞,偷偷塞进耳朵里。
好多了。
“小宛,我练好了,我去睡了,晚安!”
她完全没有反应。他于是提高音量。“小宛,你听得见吗?”
“啊?”她被吓得整个人抖了下,一转头,原来他站在了身旁,“你怎么了?”
她边问边伸手拿出耳朵里的耳塞。
“我刚跟你说晚安,你没回我。”他还是站着没动,“小宛,你现在为什么要戴耳塞?”
“这是我的自由。”她瞪一眼,“你不用去洗澡吗?”
他灰溜溜转身出去。
关灯后,她躺在床上,只觉得五心烦热,难熬啊。
老天,还有几天才能结束?
她在黑暗中,像个小孩一样,扳着手指头数日子。
也是好笑,一个成天和数字打交道的财务,竟然用这种方法!
一大早,当她在忙着准备早餐的时候,他就开始在她旁边啰嗦。
“小宛,隔离就只剩下六天。”
她听着他话的语气有点不理解,隔离天数越来越少,按正常来说是件高兴的事吧,怎么他的话里更多是惋惜的腔调?
“是啊,很快就能解放了。”她自己是感觉到有点开心的,就随口答了句。
“那在剩下的六天里,我们能不能更和平的相处?”
他这句话又让她不好理解,“更和平相处?难道我们之前有过不和平相处?是打架了?”她看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其实是想说我们能更融洽的相处,能更随心所欲一点,好不好?你别误会,我说的随心所欲是指我们两个人可以随便说话,什么天马行空都可以聊,我们都不当真,好不好?”他连忙解释。
她又看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从一开始,你一直就是随心所欲的天马行空的说话的?”
他这个话唠还有不天马行空的时候?
“哪里,我这几天说话都是非常克制的。”他反驳。“因为我怕你听了会不开心,真的,小宛,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怕你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