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江玉茗还在与大理寺卿僵持不下。大理寺外,白玫却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来。
本应该在公堂上的江玉茗,此刻正在皇宫的御书房里翻找东西。她作男子装扮,脸上戴着面具,仅露出眼睛和鼻子。
“到底在哪呢?”北国皇帝这御书房又大又乱,所有东西摆得毫无章法,江玉茗在这里找了一上午都没找着有用的东西。
她找累了,干脆席地而坐。目光仍在扫着书架上的物品。
这书房里的东西她已经翻了两遍,始终没发现她想要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想要的东西压根不在这堆乱物中。
忽然,她的目光扫到了书架上的一支红玫瑰摆件。她伸手拿过来,仔细端详。
这朵红玫瑰是用玉石雕刻的,是上好的血玉,红玫瑰的每一朵花瓣都散发着张扬的气息。正如北国的每一个人、每一片土地一样张扬。
只是这朵玫瑰有些奇怪,中间本应是花蕊的地方是空心的,每一朵花瓣的长度大小也各有不同。而且似乎还没雕完,还有一半并没有花瓣的形状。
江玉茗看着看着,忽然就懂了:“不是花瓣啊。”
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拔腿就跑。她身手好,没有人发现,就直接奔向淑妃的寝宫。
淑妃的寝宫里今日一个人也没有,静得可怕。江玉茗回到昨夜住的寝屋,换下男装,随便找了一件淑妃的衣裳换上,刚刚好。
谁能想到,北国的淑妃娘娘竟和南国的君家二郎长得那么像?蒙上眼,恐怕亲爹都难以分辨。
“多亏淑妃娘娘保养的好,三十快四十的年纪,竟和我这个十八岁小姑娘差不多,活该她得宠。”江玉茗夸了淑妃一句,顺手拿起白布准备蒙上,手却顿住了。
公堂之上,淑妃虽然声音柔弱却很有力量,一句一句把大理寺卿怼得无话可说,才半个时辰,淑妃就被无罪释放了。
“下次劳烦大人查清楚再抓人,免得像今日一样闹了场笑话。”说着,淑妃又咳了两下,然后向大理寺卿行礼,“那小女就告退了。”
淑妃被清风搀扶着走出公堂,与公堂外的白玫擦肩而过。白玫努力想捕捉到什么,盯着淑妃半天,也没盯出个所以然来。
淑妃表现得太坦然了,没有丝毫破绽。人本来就是她杀的,她当然不会心虚。
“不好了!不好了!”白玫正盯得出神,宫里来的太监打乱了他的思绪,“四殿下!你赶紧回宫看看吧,你的书房被烧了!”
“谁的书房被烧了?”
“你的呀!殿下!”
白玫也顾不得盯淑妃了,和晨风一路狂奔回到了皇宫里。
红光冲天,大火蔓延。白玫想都没想就冲进书房,忍着呛鼻的味道,成功拿到了一个木盒。他跑出去打开,里面却只有一张字条:
“你好,北国最娇弱的白玫瑰。”
“君家二郎,你可真是好样的。”大火依旧烧着,红光映在白玫的眼里。不知燃烧的究竟是大火还是心。
江玉茗办完所有事,早已逃之夭夭。她相信,以白玫那聪明劲儿,他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她刚刚去白玫的书房转了一圈,还真发现不少好东西。这个白玫,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而且她还发现,白玫身上有她想知道的东西,她要亲自问清楚。
这次,她不蒙眼了,既然已经败露,何不光明正大地现身,认不认得出,就看那些人蠢不蠢了。
“淑妃娘娘。”江玉茗一路逃回江家,与淑妃会面,“回宫吧。”
淑妃是第一次见到江玉茗的全脸,之前只是听说她的眼睛谁看谁心疼。
此刻再看,这双眼长在这张脸上何止是让人心疼。就这张脸,说她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淑妃都信。
江玉茗眼里的无辜并不是装可怜的那种无辜,她的瞳仁空洞,是发自内心的,已经刻在眼里的无辜,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眼泪流下来。
淑妃不自觉道:“你的眼睛……”
“哦,这个啊,我的眼睛之前受过伤,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是天生就这样。”江玉茗轻描淡写地说,“能看见,就是流露不出太多情感。所以就一直是这种看起来很无辜的模样。”
“好了,淑妃娘娘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可以走了。”江玉茗点到为止,然后下了逐客令。
为了不让人起疑,淑妃自己给自己写了份拜帖,依旧作着江玉茗的装扮回了宫里。做戏就要做全套,江玉茗不得不跟着淑妃又进了一次宫。
进宫后,装模作样的叫来一个太医治眼睛,又装出眼睛被治好的惊喜模样。还叫御膳房做了一碟桂花糕拿来吃。
拖拖拖,拖够半个时辰后,才又坐着轿子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