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王都内的一家茶楼里。江玉茗轻轻拿起茶盏,只饮了一口便放下了,对身旁的侍从道:“去买些桂花糕来吧。”
那侍从刚一下楼,江玉茗就把茶杯中的茶给倒了。接着她叫来另一个侍从:“清风,去杀了他。”清风也不问缘由,江玉茗让他去杀,他便去了。
江玉茗眼前蒙着白布,她看不见,其他感官便异常敏锐。她刚刚只喝了一口便尝出,那茶的味道不对,是被人下了药。
她本就不放心吃这茶楼里的东西,那茶从茶叶到泡成都只有刚刚那个侍从一人碰过。
若这药不是那侍从下的,那他就是视江玉茗的命令于不顾,该杀;若这药是他下的,那他就是卖主求荣背叛主子,也该杀。
所以江玉茗没有丝毫犹豫,就给他定下了死亡的结局。
江玉茗刚泡好一壶新茶,清风就一手拿着桂花糕,一手提着那侍从的遗物回来了。
清风:“尸身已经检查过,处理掉了,遗物里有一些白色粉末,闻过了,是……”
“嗯?”江玉茗倒了一杯新茶,抿了一口:“什么药?”
“是……春药。”
江玉茗听到这儿,叹了口气:“那看来,是贾员外将他收买了。果然,外面招得侍从就是不靠谱。”
清风一听,立马跪下了:“小姐恕罪,是属下疏忽了,本是想多找个人照顾你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江玉茗见状,没说什么,就任清风这么跪着,做错了事,理应受罚。
正巧此时,茶楼的说书先生说到了南国的君家二公子,江玉茗来了兴趣,竖耳听着。
只见说书先生将扇子一开,有模有样地说:“说起这君家二公子,就不得不提一下他那双眼睛,哎呦,那双眼睛长得,真是夺人心魄,天生透出一股无辜样,谁见谁心疼。”
“谁能想到,就这一双无辜眼,是一个杀人狂魔脸上长出来的。据说,当时南国打吴国时,有个将军看到君家二郎那双眼时还嘲笑人家,结果被人一刀砍死了。”
“他那把刀也是把绝世好刀,见过的人都说,那刀尖锐无比,一刀定生死。”
“……”
“自此这君家二郎算是出了名,英雄事迹在坊间流传,可谓是‘一双无辜眼,一把夺命刀’啊。”
“一双无辜眼,一把夺命刀。”江玉茗重复这句话,而后一笑,“我喜欢。”
不知不觉,江玉茗吃完了最后一块桂花糕,对清风道:“起来吧,走了。”她从钱袋里掏出五文钱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去,清风赶忙站起来跟上。
出了茶楼,清风就拉着江玉茗的衣袖往前走。此时已是傍晚,天空显出灰蒙蒙的颜色,空中几只寒鸦相伴归巢,远处的山峦依稀能看见轮廓,有风吹过,拿着风车的孩童跑着。
不过这些对江玉茗来说都没有意义,她看不到。只是听着清风的描述,觉得应当是极好看的。
“街上的灯笼都亮了,五颜六色的。”清风为江玉茗描述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江玉茗笑而不语。清风就这么拉着江玉茗慢悠悠地在街上转悠。
逛了一会儿,清风突然说:“前面有家卖灯笼的,有小姐最喜欢的白色,要买一个么?”
江玉茗冷笑道:“有什么用?又不能为我照明,浪费钱。”
“小姐不能这么说啊。”清风自顾自地买了灯笼,然后塞到江玉茗手里,“当属下送您的。属下不就是小姐的灯笼么?您看不见,我就讲给您听。”
江玉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好。”
“小姐,我看别人手里都拿着糖葫芦,您站在这儿等一会儿,属下去给小姐也买一个。”清风把江玉茗领到路边,然后走了。
江玉茗乖乖呆在原地。没过多久,她就感觉有人撞了她一下,她摸索着拉住那人,她道:“这么快就买到了?”
“嗯?买什么?”是江玉茗没听过的声音。江玉茗几乎是立刻把手收回来:“抱歉,拉错人了。”
因为君家二郎的事,白玫有些愁闷,刚才没注意才不小心撞到了江玉茗的灯笼。此刻白玫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见她眼上蒙着一块白布,心道:是个瞎子?
“没事,也怪我,不小心撞到姑娘的灯笼了。”白玫向江玉茗微微颔首以表歉意,“姑娘要买什么?不如在下去帮姑娘买吧。”
江玉茗冷淡道:“不用了。”
两人谈话间,清风举着糖葫芦回来了,他立刻上前护住江玉茗:“感谢这位公子的好意,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接着,他拉着江玉茗走了,留白玫一人在原地,不免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