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汗毛直竖,强撑起精神,起身对晏韶道:“我上楼拿些瓜子。”
晏韶微笑点头。
林曦从这个浅浅的笑中看到胜券在握的得意。
他心跳越来越快,不得不死死咬住舌尖控制自己,拼尽全力让自己若无其事地上楼。
回到卧室,他立刻把门反锁,然后关上窗户反锁,拉紧窗帘。
困意再次上头,他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倒。
他从裤兜掏出手机,准备打110的手停了一下……
这个时候拨打110还需要报备详细信息,再者,相比十五里外的警局五里外的晏韶更让人踏实。
他下拉出晏韶的联系方式,拨通
晏韶极速接起,语气里难掩欢喜:“喂?”
哒哒哒——
上楼的脚步声一下下传来,林曦压低声音飞快道:“我、我在家里被假扮成你的人下料了,救我!”
说罢,挂掉电话,拖起床边立着的木质衣架去到门后。
另一边,晏韶骇然变色,手机啪嗒一下掉地上与地板碰撞发出沉闷声响。
对面吃饭的晏母与晏父齐齐抬头。
“小曦出事了,报警。”说罢,晏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坐到黑色超跑里,用力踩下油门,超跑嗡地一声飞出去。
这片是别墅区,街道宽敞,车流很小,吃饭的点几乎没有车辆来往,面对无车经过的十字路口,晏韶顾不得红绿灯直接开过去。
很快,车子开到林曦别墅前,他打开车门,脚未落地先听到里面传出尖锐的哐当一声。
他心头猛跳,看到二楼左边的窗户大开,窗帘被撕扯下大半。
他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飞速攀上铁门栅栏,像只黑豹般极速跃下,冲入客厅,奔向二楼。
哐当——
又是一声。
他推了下门板是反锁的,他果断跑去阳台,翻窗进入。
满地的狼藉渗着大片血红,林曦被陌生男人按在地上死死掐着脖子……
“妈的!”
晏韶飞起一脚朝陌生人脑袋踹去。
陌生人猝不及防,脑袋撞到旁边的凳子上,不省人事。
晏韶小心翼翼为林曦擦去眼上的鲜血,声音忍不住哽咽:“怎么样?还能动吗?”
林曦嗓子里面又痛又痒,哪怕是喉结的细微滚动,也拉扯得喉咙生疼,他现在说不了话,费力地抬起鲜血淋漓的手臂。
那上面有道横贯小臂的鲜红伤口,伤口严重撕裂,正在汩汩流血。
晏韶的心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痛过,泪水无法控制地掉下来,他用力抿着唇不让自己哭,抓起脚边七零八碎的床单,小心翼翼为林曦止血。
“其它地方还有伤吗?”他带着哭腔问。
林曦眨了两下眼睛。
晏韶稍稍放下心,打开房门,把林曦抱去客厅沙发,倒了杯温水喂给对方。
喝过水,林曦沙哑着嗓子开口:“别让他跑了。”
呜哩呜哩——
警笛遥遥传来,晏韶深深看了林曦一眼,快步上楼。
他抓起陌生人的脑袋就要往凳子上撞,然而在看到对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上,浑身血液倒流。
这样的样貌,别说林曦分不清,哪怕是他,他也分不清。
他抓起碎玻璃,愤力朝陌生人脸上划去。
陌生人痛醒,看到晏韶,惊悚的眼珠差点儿瞪出眼眶,而后抽搐两下,晕死过去。
晏韶狠踹一脚,回去看林曦,林曦闭着眼睛,胸膛轻微起伏,一副睡得深沉的模样。
晏韶轻手轻脚走到林曦身边,伸出手轻轻触碰对方的脸。
警察鱼贯而入,看到满身是血的林曦当即问:“叫救护车没?”
晏韶:“叫了,人在楼上。”
林曦失血过多加上脑震荡,送入医院后昏迷两日才苏醒。
他睁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鼻子里面呼入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医院。
他转头看向门口,余光扫到旁边一颗大脑袋,靠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是晏韶。
他不自觉笑了一下,手指碰了碰对方扎起来的那攥呆毛。
晏韶惊醒,对上林曦带笑的眼睛下意识跟着傻笑。
林曦:“流口水了。”
晏韶着急忙慌摸嘴巴,嘴巴周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逗乐,往林曦腿上惩罚似地拍了一下:“等着我去喊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七八个人围着林曦做身体检查。
检查完毕,主治医生感慨道:“年轻就是好,推来时是个血人,睡一觉就恢复如初了,你手臂上这伤有些严重,近期不要拿重物。”
晏韶:“多重的?锅碗瓢盆这些可以吗?”
主治医生无语地瞪晏韶:“你这伴侣怎么当的?人还没出院就想着让人家下厨,碗可以拿,装了水的碗不能拿,估摸着这个重量拿东西吧。”
晏韶讪讪:“好的。”
主治医生:“这几天好好补补,留院观察24小时,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送走医生,晏韶把病床摇起来,然后去保温桶里盛南瓜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