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
裴长缨突然良心发现道:“师父,咱们要不要去探望下灵枭?”
“不必。”魏山阙面前放着灵枭传回来的消息。
云香阁暂时没有异动,灵枭提议查一下京城有没有叫车丘的人。
直言此人有古怪。
车丘从一开始就看穿了灵枭男扮女装,不仅没有拆穿,反而帮他遮掩。
裴长缨摸了摸下巴道:“不会是看上灵枭了吧?”
“他如果特别有钱的话咱们可以多要些聘礼。”
魏山阙点头:“嗯,聘礼多少你来定。”
剑北和邵楠对视一眼,默默为灵枭鞠了一把同情的眼泪。
做人要有眼色,不然就会落得灵枭这般下场。
“督主。”有番子来报:“荣王宴请了十多人,均是此次科举,榜上有名的,另外有学子醉酒后怒骂科举不公。”
这十多人经过番子的查证,大多都学问不到家,但家中十分有钱。
至于落榜的醉酒学子文采斐然。
皇帝亲政,头一遭开科取士,便有人敢动手脚,胆子倒是不小。
裴长缨问:“是吴庸干的?他都不是丞相了,还有这本事呢?”
“余孽未清。”魏山阙起身披上外衣道:“我进宫一趟。”
裴长缨道:“那我也去,有一阵子没见皇上了,我昨日买的点心还有一份没动,我给他带去。”
“有人将手伸到科举考试上来了。”
小皇帝放下朱笔,能插手科考,此人地位不低。
看样子,吴庸虽然交代出了与太后外家关系密切之人,但却保留了自己的人手。
这老东西。
念及裴长缨在场,小皇帝含糊道:“荣王和吴庸在等。”
魏山阙会意道:“那便让他们不得不动手。”
裴长缨:???
等什么?怎么让他们不得不动手?这中间是有什么对话被他错过了吗?
裴长缨默默咬了口宫里精致的点心,喝了口进贡的香茗。
他果然不是个当文官的料。
不擅长猜哑迷。
魏山阙一边与小皇帝商议事情,一边顺手捻去裴长缨嘴角的碎屑。
裴长缨习以为常地伸头把男人手指上的碎屑吃掉。
小皇帝:……
这里是御书房,是议论朝政的严肃的地方。
算了,长缨开心就好。
反正他抗议也没用的,魏山阙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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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太后宫里静悄悄的。
宫人们不知为何,都沉沉睡了过去,就连守在太后床边的桂嬷嬷,也睡着了。
太后整日躺着,此刻并不困顿,她看着华丽的床顶,自从皇帝放下话去,已经过了数十日,她整日活在惶恐中。
宫里静的,门打开时,穿堂而过 的风声都能听得见。
太后缓缓道:“皇帝,你来了。”
没有得到回应,太后转过头来。
烛火晃动了下。
她看见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影。
“是你?皇帝倒是信任你,只是你若杀了哀家,不担心往后皇帝会以此为把柄,卸磨杀驴么?”
魏山阙轻笑一声,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令人有种战栗的恐惧。
“太后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魏山阙取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躺着一颗褐色的药丸,散发出极苦的味道。
“太后,还认得这个吗?”
太后瞪大了眼睛,这是——
“看来太后还记得。”
魏山阙将那药丸塞入太后口中。
药丸入口便化,顺着喉咙滑入胃中。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梦魇?”
梦魇,没有任何毒性,服用者会魇在梦中,长睡不醒,直到死亡。
“梦婉娘是你的——”
“倒是难为太后还记得这么个不起眼的人。”魏山阙拿出帕子擦擦手:“太后,好梦。”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太后的意识模糊起来,就在她要陷入昏睡时,又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人将她扶了起来:“母后,喝些参汤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