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在家里做着升官发财的梦。
他没有等来朝廷的嘉奖,而是等到了东厂督主魏山阙。
县丞是在睡梦中被叫醒带拉下床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一个身着玄衣,面容冷峻的男人。
男人手拿了几枚私铸钱。
“你是……”
裴长缨捏着嗓子道:“县丞大人,不认得我们了?”
县丞大吃一惊,他自然认得这个声音,所谓的阿缨姑娘竟是个满脸麻子男子?
裴长缨从脸颊上抠下来一粒黑芝麻,用回自己原本的声音:“看样子还记得。”
“尔等山匪,胆子不小!”自以为摸清现状了,县丞端起官架子道:“你们怎敢擅闯本官的府邸!”
魏山阙淡淡道:“东厂办案,所到之地,皆为无人境。”
东厂二字令县丞大惊失色。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照理来说他送去京城的折子还没到才是!
随后他稳住心神,没事,反正知县已经死了,县尉也被他处理干净找不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知县和县尉做下的,与他无关!
他不过是,被裹挟上了贼船罢了。
县丞恭敬道:“大人有所问,下官知无不言。”
见了县丞变脸的速度,裴长缨冲着灵枭挤挤眼睛:不愧是当官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灵枭翻了个白眼:别顶着一脸芝麻对着我!看着头皮发麻。
魏山阙审讯过很多人,他一眼便看出县丞打的什么主意。
他开口便直击要害:“你如此确定,县尉被你处理干净了?”
县丞呼吸一滞,眼珠子乱转起来。
东厂这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是,在诈他。
“大人,下官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魏山阙抬手,番子扔了块染血玉佩到县丞脚边。
县丞不由倒退一步。
这是县尉的玉佩,他认得。
东厂这是早就盯着他了!
县丞争辩道:“大人!下官只是一时糊涂,之前被知县和县尉逼着上了贼船,下官、下官……都是被菡萏那个女人蛊惑的!她说只要除了县尉,把罪名都推到他的头上,下官就是私铸钱一案的功臣!”
“呵。”
魏山阙手指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间透着肃杀之气,他一个眼神略过,一声轻笑就叫县丞吓得两腿打颤。
裴长缨盯着魏山阙的手指,不知怎么的,思绪一下子飘远,他还记得那手指上的薄茧带来的战栗。
打住,这种场合,瞎想什么呢!
灵枭拿脚尖踢了下裴长缨:干嘛突然耳朵红了?
裴长缨心虚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魏山阙的视线在裴长缨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又落在他微红的脖颈处。
见魏山阙看过来,裴长缨连忙佯装无意,视线满屋子乱飘。
本就无趣的审问,变得更加索然无味。
魏山阙起身道:“将县丞押解回京。”
“大人!”县丞挣扎起来,口不择言道:“大人虽是为了查案做掩饰,但也掩盖不了私自铸钱的事情!”
裴长缨道:“那个不是私铸钱,我就是用药水把铜钱洗了下,轻了一点点而已,不然怎么诓过你们呢?”
要不是为了找到幕后的人,早在第一次和知县见面时,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可惜啊,没找到,藏的够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