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阙看了剑北一眼。
剑北拿了块白色的帕子,让裴长缨将镯子放在上面,仔细看镯子上有个极其细小的孔,里面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裴长缨拿手扇了扇:“这味道闻着有些熟悉啊。”
剑北神色微变,将镯子浸到水中。
他抬首看向魏山阙:“是那个。”
裴长缨满脸问号:“哪个?”
魏山阙道:“菡萏。”
裴长缨想了想,恍然,这个菡萏和雍城失踪的那个是同一人。
所以镯子里是藏着钟情蛊的成虫?
“有这个好东西,她为什么不用?”裴长缨看得出来,菡萏是依附于知县的,这成虫不是有蛊惑人心的功效吗?
有了它,哪还用得着忍气吞声的?
灵枭道:“万一她是不会用呢?毕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裴长缨挑眉:“你以貌取人哦,这可是大忌。”
“打个赌,她绝对是不知道怎么用。”灵枭想了想道:“输的人是小狗!”
裴长缨:……
“灵枭,你是不是带了两天孩子,脑子不好使了?”
这话说出口,灵枭也觉得不妥,不是因为觉得幼稚,而是督主的目光好像要给他收拾一顿似的。
“换个赌注。”灵枭连忙改口:“就赌十两银子好了。”
“你真没追求。”裴长缨摇摇头,怒其不争。
灵枭翻了个白眼道:“赌多了你有吗?”
裴长缨嘚瑟道:“我有——师父的库房,你没有~”
这个他确实没有,灵枭默默闭嘴。
想都不敢想。
菡萏坐起身来,看着身边睡得像头死猪的知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吞下。
菡萏有种感觉,知县不会去替自己要手镯,在得了新的铸钱方法之后,知县也不会留下那群山匪。
顶着矿场主女儿身份的自己,或许也会成为知县后院里养的一只鸟儿。
这一切,是在她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一抹冰冷的笑意爬上菡萏的脸,她在暗格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盖子在知县的鼻子下晃了晃。
知县睡的更沉了。
随后她披上衣服起身下床。
打开门,知县家的朱管家正候在外面。
他恭敬地唤道:“菡萏姑娘。”
菡萏道:“朱管家,告诉主子,知县用处不大了,眼下有了新的铸钱法,不必再龟缩在宁水县这个小地方了。”
“是。”
原本她就想差了。
这还要多谢知县的狠心,若非如此,她还想不到这一层上来。
什么合作?什么生意?可以独占,缘何要委屈自己?
原本的私铸钱一事可以全部推到知县的头上。
矿洞里那些新的钱、离矿洞不远处,做旧了的那些钱。
都是铁证。
倒是要多谢那个小丫头片子,自己送上门来,让她得以更早地摆脱这个老东西。
“啊欠!”裴长缨一个喷嚏打的,把那点儿瞌睡都给打掉了:“这大晚上的,谁想我?”
灵枭嗤笑道:“哪家姑娘思春,想你吧?”
剑北拿剑鞘戳了下灵枭,灵枭不解地问:“你戳我干嘛?”
剑北收回手,靠在墙上闭上眼。
裴长缨龇牙道:“呸,你那脑子里就不能想点纯洁点的东西?”
“灵枭。”魏山阙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
灵枭吓得一个激灵,立马闭上眼睛靠墙上:“督主我这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