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裴长缨衣柜里的衣服又换了一波新的,原本的还没穿旧便已经短了。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榻上,屋内放着巨大的冰块,饶是这样还是热地提不起劲来。
最近,魏山阙又开始不让他入宫给皇帝教习武功,还让他尽量别外出。
六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
刚刚太阳还毒辣的很,眼下又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天色沉沉如墨,仿佛下一秒就要下起瓢泼大雨。
“灵枭。”裴长缨瞅了眼同样瘫着不愿动弹的人:“督主他近日在忙什么?朝上是有什么变动吗?”
灵枭懒散地开口道:“我成日跟在你身后,上哪儿知道去?”
在暗骑营时,他是魏山阙的心腹,什么消息都知晓一二。
现在他是魏山阙府上的老妈子,专门替他看孩子,自然消息闭塞。
裴长缨闭上眼睛:“啧,指望不上你。”
灵枭眼皮都懒得掀:“你自己问督主去。”
裴长缨叹气:“他最近好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他。”
“那你就好意思打扰我?”
“你又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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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小皇帝受了极大的惊吓。
自太后身边调来的一个宫女,穿了极薄的衣衫,晚上摸上龙床,极尽撩拨之势。
尚未通人事的小皇帝吓得连声尖叫,殿外的当值的宫人竟无一人推门进去,全都垂首不言。
还是魏山阙留下来保护皇帝的暗卫跳出来救下了他。
魏山阙连夜进宫。
他问惊疑不定的皇帝:“陛下,臣查过了,今夜值守的宫人都是那边的,连同这个宫女,要如何处置?”
小皇帝连指尖都在颤抖,却依旧端坐着,他看着下首跪了一片的宫人,抿唇轻声道:“拖出去杖毙。”
他闭了下眼,又提高声音道:“把他们都拖出去杖毙!叫所有的宫人都来看看,免得以后有学有样!”
魏山阙躬身道:“是,陛下。”
动静闹得过大,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太后赶了过来,被这熏天的血腥气震到了。
“皇帝为何动了如此大的气,这些宫人做了什么?”太后扫了一眼,这些被打的进气多出气少的,都是以前在她宫里做过活的。
小皇帝绷着脸,面色铁青地指着爬上龙床的宫女道:“她在朕宫里点了催情的禁香,意欲……”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便又指着其他宫人道:“他们!一个个听见动静却动也不动!”
太后心惊不已,这件事传出去,人家定会认为是她指使的:“皇帝且留他们一条命,查一查是谁做的。”
“是谁做的?”小皇帝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太后:“母后认为,在这宫中,除了朕,还有谁能够使唤动这么多宫人?”
太后被这一眼里的恨意惊到了,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小皇帝非她亲生,但一直养在她的膝下,素来温吞,总有些小孩子心性。
她原以为自己控制皇帝最大的阻碍来自于东厂、来自于魏山阙。
可这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太后,小皇帝或许早就成长地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