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魏山阙将昨日查的结果说了出来。
翻遍韩护的书房,找到了一个写满字的纸,经辨认确实是韩护的字。
那张纸被呈了上来,上面极尽对刑部尚书的不满。
刑部尚书怒斥:“一派胡言!我何曾如此苛待过他!”
刑部侍郎站出来道:“大人平日里为人虽严苛,但确实没有这般过分。”
刑部另一位员外郎却道:“大人平时对你们确实还行,但对我们这些小官确实非打即骂,在大人手下做事日子颇为难熬。”
“你胡说!”刑部尚书抬手就要打人。
那员外郎不避不让:“在这朝堂之上大人都如此,可见平日私下里,是如何对我们的了。”
“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魏山阙制止住刑部尚书。
左相见机道:“陛下,臣以为证据确凿,应当妥善处理,以慰韩护在天之灵,同时给各位官员以警醒。”
小皇帝道:“左相言之有理,魏卿认为当如何处理呢?”
魏山阙道:“刑部尚书暂且回家思过,罚俸一年,无召不的出。至于这职务暂时就由刑部掌律令莫怀林暂理。”
竟是直接跳过刚刚为刑部尚书说话的刑部侍郎。
照往常,右相定是要跳出来说话的,但这莫怀林是他的人,眼见左相听到魏山阙的话脸都黑了。
右相连忙道:“臣觉得魏督主的建议,甚好。”
下朝后,魏山阙被皇帝留下,左相气的拂袖而去,右相则是笑眯眯的,心情颇好。
今日原本是太傅讲课的 日子,但太傅身体抱恙,小皇帝索性让魏山阙给他讲。
其实论起讲课,小皇帝更喜欢魏山阙讲的。
实在。
没有那么多的之乎者也,古人说、圣贤说。
魏山阙的讲课都是直接举浅显易懂的例子,再让他学会举一反三。
课后,小皇帝问:“魏卿,我以为你和刑部尚书是好友,为何你今日会主张处罚他呢?”
魏山阙道:“臣与朝中任何一位大臣都不会成为好友,不过是同朝为官罢了。”
小皇帝垂眸,魏山阙在朝堂上就像他在这宫里,不会对任何人交付真心。
但那又如何?
待他亲政后,旁人怕他、敬他便可,旁的东西,他也不需要。
不,他希望裴长缨还能待他如初。
“陛下?”魏山阙唤了两声:“若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嗯,魏卿先回去吧,明日告诉长缨,早些来宫里。”
“臣遵旨。”
裴长缨第二日没能进宫。
他吃坏了肚子。
巍山阙哭笑不得,小孩儿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的,湿润的眼睛看上去格外可怜。
“以后还敢不敢贪凉,再乱吃一通?”
裴长缨还在嘴硬:“不是我乱吃的问题,定是店家黑心,东西不干净。”
“你是说我黑心了?”巍山阙接过下人送来的药。
药味弥散开来,这药一定十分的苦。
病了的裴长缨反应稍慢:“我没说你黑心——我吃的那几家店都是你名下的?早知道我就不给银子了。”
巍山阙将药吹凉递到那疼的略失血色的唇边:“对,下次可以不给银子。”
“好苦!”裴长缨一口气喝完药,眼巴巴的看着巍山阙。
下人将碗收走了,也没见人拿了蜜饯来。
裴长缨委委屈屈道:“师父,给个糖嘛。”
巍山阙问:“以后还乱吃吗?”
裴长缨心不甘情不愿道:“不乱吃了。”
巍山阙张开手心,里面正是裴长缨最喜欢吃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