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山阙神色微动,他将手按在裴长缨的后背:“慢些吸气,缓和下心情,我还没气,你倒先气了个仰倒。”
短暂被牵着走的百姓回过神来。
“对啊,他们上午进城,下午就开始施粥了。”
“是啊,这粥比我在家煮放的米都多。”
县丞也站出来道:“乡亲们,魏督主此次是代表朝廷来救助咱们的,可不能听信某些不安好心的人,寒了人心!”
和知县不同,县丞是个真心实意为大家着想的,在尚礼县声望颇高,他一开口,大家便更加信服了。
有人嘀咕道:“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这里危言耸听,挑唆大家。”
此人口中的“缺德鬼”早已被东厂的番子锁定,悄无声息的制住带走了。
这些拿钱办事的,多是些软骨头,不用审问,就都招了。
有人给了他们银子,让在人群中制造骚乱,散播对魏山阙不利的言论,教唆流民与他对着干。
至于给银子的人是谁,那人蒙着脸,他们都没认出来。
知县被带来的时候,脸上还若无其事地笑着问:“督主今日怎么有空召见下官?”
那几个收了银子起哄的人被带上来。
魏山阙问:“知县可认得这几人。”
知县猜测这是心腹找的闹事之人,他摇头道:“不认得。”
“嗯,拿下。”两名番子上前压住知县。
知县又惊又怒:“本官敬你一声督主,你为何好端端的要抓本官?”
魏山阙冷笑:“东厂办案,何须理由?”
将这知县闲置几日,不过是想看看他会怎么蹦跶,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到些别的。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草包,与京城的联系也并不密切。
当真以为他只是来赈灾的?
一转头,对上裴长缨黑黝黝的眼睛,魏山阙失笑:“怎么这般盯着我?”
裴长缨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板着脸沉声道:“东厂办案,何须理由?”
少年清亮的声音不似男人那般低沉,学的有些不伦不类。
他兴奋道:“太有威风了!知县那脸色刷的就黑了!”
每每东厂办案,被办者与围观者皆是闻风丧胆,裴长缨可倒好,看得是津津有味。
魏山阙没忍住轻轻弹了下少年的额头:“这可不是你该学的。”
裴长缨捂着额头道:“怎么不能,将来我在战场上杀敌时就可以说,我灭你,何须理由?从气势上就压过那些蛮人!”
“嗯,有志气。”魏山阙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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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得到了安置,但这雨依旧下个不停。
魏山阙在县丞的带领下来到堤坝上,看着越涨越高的水面,眉头紧皱。
虽然已经派了人加固,也安排人不间断的巡视。
但雨若一直下下去,溃堤只是迟早的问题。
前任知县每每到了时间便会修整、加固堤坝,现任的知县从未做过这事。
县丞一提起来,便忍不住气恼。
“且等等,若雨一直不停,大约只能破圩了。”
牺牲个别村庄,保全整个县城的安危。
“来人,将知县带来。”
魏山阙命人将知县押过来,在堤岸上打了根桩子,把知县绑在了上面。
知县又惊又怕:“魏督主你这是何意!即便陛下予了你权力,但你也不能谋害朝廷命官!”
魏山阙嘴角微勾,眼底却泛着令人胆寒的冷意:“本督主不过是想邀请知县大人一同思索对策罢了,若真有什么,那也是知县大人忧心忧民,不慎落水,那时定会为知县大人请封的。”
知县吓的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