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斗勇碰上斗狠
乔福林跑到工棚前,看见一辆蓝色中型卡车停在那里,几个陌生的年轻人,团团围住赵毅,一个胳膊上纹了只蝙蝠、剃光头发的人,抓住赵毅的衣领正要举拳打人。
乔福林一把抓住他拳头,手腕用力一扭,纹身青年俯下身子嗷嗷叫。乔福林撒开手用力一掼,纹身青年倒退了两步。
乔福林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鱼挂子,他把挂子递给一个民工,从腰间解下鱼篓放在一边,对那帮人说:“你们是干啥的,凭啥跑到这里撒野、打人?”
纹身青年大概没吃过这个亏,手腕被乔福林攥得通红,便龇牙咧嘴甩动着手腕,说:“你他妈弄疼老子了,找死啊!”
乔福林说:“小子,说话干净点,不要跟我带脏字。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纹身青年说:“你他妈是干啥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赵毅说:“他是我们老板,你先把嘴巴擦干净再说话。”
纹身青年瞄了乔福林一眼,发现这个人胡子拉碴,头发上沾着几根草屑,黑黑瘦瘦的,穿得和旁边民工差不多,就噗嗤一声笑了,脑袋外扭着看着乔福林,嘴角扯过一丝嘲讽,说:“就你?你就是这儿的老板啊,瞅你这损样也不像啊。”说完他揶揄地耻笑起来,他带来的几个小青年也哄笑起来。他们大概看见乔福林穿着裤衩,身上晒得黢黑,光着的脚丫子上沾满了泥巴和草屑,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有钱的老板。
乔福林不想跟他们纠缠,说:“你们不要无理取闹,说吧,啥事?”
纹身青年说:“好,既然你要说正事,咱就说正事,我们是来收木耳的。”
乔福林说:“好啊,”他指着不远处晾晒棚里正在晾晒的黑木耳说,“黑木耳有的是,但得现钱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纹身青年说:“老子没钱,先赊着。”
乔福林笑了,把鱼篓递给做饭的大师傅,说:“先把鱼汤炖上,这里没你的事。”
大师傅接过鱼篓,手里攥着的菜刀在鱼篓上拍着,说:“我的切菜刀早上刚磨好,飞快飞快的。”说完他瞪了前边的一个纹身小青年,“好狗不挡道,让开!”
那个青年怒了,不但不让道,反倒叉起腰来。
大师傅亮着白刃的菜刀指着小青年,说:“你聋吗?”
那小青年碍于众人面前的面子,不想让开,却又害怕白刃森森的菜刀,于是骂骂咧咧地向旁边挪动两步。
乔福林对领头的那个纹身青年说:“兄弟,你来错地方了,难道你没听说吗,柞树村的黑木耳向来不愁卖,不要说赊账,就是交现钱,村里住着的那些外地经纪人,还愁买不到货呢。”
带头纹身青年摇着头,坏笑地看着乔福林,慢慢从腰里抽出一把小刀,在手里拍着,看着乔福林说:“咋的,你耳朵聋啊,老子没钱,赊——账!而且老子还要告诉你,你们,”他用小刀指着逐渐围拢来的附近菌地的耳农说,“都他妈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不对,就从现在开始,柞树村所有的黑木耳老子包圆了,谁他妈也不许偷着卖,必须卖给我!”
乔福林看着他手里的刀子,说:“赊账可不行。我们与一些老客户合作了多年,不能违约,更不能让你把柞树村的黑木耳包圆,让你垄断。”
“这不是欺行霸市吗?”葛亚丽说。
带头纹身青年指着她,说:“臭娘们,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刚才没听清。”
葛亚丽朝他翻个白眼,没搭理他。
纹身青年走到葛亚丽身边,说:“臭娘们,你他妈翻啥白眼?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葛亚丽麻达他一眼,说:“不要以为纹个身,拿着把破刀子就是黑社会,告诉你,在柞树村不好使。”
“对,不好使!”葛亚丽老公脖子一梗大声说,他把葛亚丽扒拉到身后,意图保护她。别看这人平时蔫了吧唧,但关键时候却像个男子汉。
“不好使!”
“对,在柞树村就是不好使!”
其他耳农也纷纷大声说。
带头纹身青年不屑地笑了,说:“呦呵,尿性啊,柞树村的人挺牛逼啊。”他转身对那几个小青年说,“还愣着干什么,抄家伙啊。”那几个青年冲到卡车前,打开车门拿出几个铁棒,凶神恶煞般跑回来。
其中一个矮墩墩的、剃着板寸的青年说:“大哥,先,先干谁?”
纹身青年指着葛亚丽老公说:“干他,先拿他开刀。”
矮墩墩的青年抡起铁棒朝葛亚丽老公头上打去。众人发出一声惊呼,这要是被铁棒砸到脑袋上,不开瓢也得半死。
就在有人惊呼,有人闭上了眼睛,铁棒就要砸在葛亚丽老公头上之际,突然它偏离了目标,抡空了,接着矮墩墩的青年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接着,乔福林冲过去夺下他手里的铁棒,对他们怒目而视。众人见状,纷纷就近寻找防身器物,有的拿铁锹,有的拿木棒,有的挽起了袖子。而刚才那个大师傅,挥舞着一柄大砍刀冲了过来。
带头纹身青年急眼了,挥舞着刀子朝乔福林捅来,乔福林侧身躲过,挥起铁棒把刀子打飞,一脚踢在他小肚子上。突然,人群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