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众人拾柴火焰高
由于冬季，无法施工建设厂房，乔福林看中柞树村早先的磨坊，这个磨坊属于柞树村最高的建筑，大约有二层楼那么高，曾留下乔福林童年美好的回忆，那时困难，顿顿吃苞米面，秋天村里小麦丰收后，家里能分到几十斤，父亲乔元海背着小麦来到磨坊排队磨面，而期盼了大半年的乔福林总是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在弥漫着面粉的麦香味道中，期盼着快点轮到自己家，然后就能吃上香喷喷的大白馒头了。
现在的磨坊有些破败，窗户玻璃几乎全被打碎，屋子里挂满了蛛网，一把大铁锁锈迹斑斑，昭示着已经许久没有人打开过了。老磨坊像个衰弱的老者，孤独寂寞地矗立在那里，像个无人理睬的孤独者，诉说着往日的辉煌以及现今的无奈、凄凉晚景。乔福林找到侯宝山，把想承包老磨坊筹建菌包厂的事说了，侯宝山正为几百个昼夜冒黑烟的事情犯愁，听说乔福林要建菌包厂，而且除了满足自己需要外，还可以对外加工140万袋，部分缓解环境污染问题，当即表态支持。他说：“你的设想好，我晚上开个村委会，大家商量一下，如果意见统一就允许你承租，你收拾收拾、镶镶玻璃，就开干吧。”
当晚支委会结束后，侯宝山来到西院告诉乔福林，村委会成员一致同意乔福林承租老磨坊。乔福林没想到侯宝山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就十分高兴，抽出一支烟，给他点着火，说：“你们商量个价，只要不是太高我就租下来。”
侯宝山吸了口烟，说：“大家都很支持你的菌包厂，说你先干着，等明年黑木耳下来卖了钱，再交租金。”
乔福林说：“谢谢村里对我的厚爱和支持，既然如此，我一定把菌包厂尽快建好，尽最大努力减少对柞树村的环境污染。”
乔福林给吉林方面打电话，催问设备情况，那边说设备已经运来，按要求派来四个工程师，帮助他建设安装调试设备。
两天后设备运到，老磨坊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为了赶进度，乔福林跟四个工程师商量，昼夜施工，他给每人每晚发100元补贴。四个工程师见他如此仗义，又听说了他带领乡亲们种植黑木耳致富的事迹后，深受感动，就答应了。乔福林为表示感谢，让大嫂毕雪梅把伙食搞好，早上肉馅儿包子、牛奶，中午晚上不是炖排骨就是炖鱼，十点钟还有夜宵。工程师见他如此实诚，干劲儿更足了，连续几天没合眼，把设备安装完毕，开始调试阶段。
冬至那天，乔福林早早起床来到老磨坊，今天是菌包厂正式投产的日子。他凌晨两点钟就醒了，听见楼上有动静（大嫂住在楼上，他住在楼下），接着屋门吱嘎一声，他知那是大嫂去包子铺发面、剁馅儿去了。他坐起来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外面漆黑漆黑，只有胡同里一个手电光柱在移动，那是大嫂的踪迹。离亮天还有四个多小时，他又躺下了，可怎么也睡不着，就翻看带回来的菌包厂技术资料。好不容易挨到六点钟，外面不再漆黑，灰蒙蒙的天空呈现出黎明前的色彩。乔福林起床洗漱，然后吱嘎吱嘎踩着积雪往老磨坊走。
这些年乔福林一直雇佣着赵毅等几个外地农民，除了仲夏至初冬这段时间，其他大半年都雇他们帮自己侍弄黑木耳，所以几年下来，他们掌握了黑木耳从备料、拌料、消毒、制菌、灭菌、养菌、打眼、摆袋、浇水、采摘、晾晒的全部技能，成了半个技术员。乔福林对他们不薄，给的工资比别人多出一成，管吃管住，还时常改善伙食，谁家有急难事急需用钱，乔福林就把全年工资提前支付给他，连个欠条都不打，凭的就是信用二字。而这些农民工也都朴实、肯干，从不偷懒，有时赶上制菌、灭菌和采摘等关键时刻，不用乔福林吩咐，自动自觉地加班加点，让乔福林放心又感动。
冒着严寒来到老磨坊，赵毅领着几个雇工早就把制菌的前期工作做完，留下的两个工程师也来了，乔福林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他想就凭这些人对自己的支持和厚爱，也要把菌包厂建成。如果经过一两年实践，菌包厂技术过关了，一定扩大规模，让更多的乡亲们受益。更令乔福林感动的，是关大壮和徐莲蝶也来了，接着侯宝山也来了。
侯宝山棉帽子两边，结着霜气，眉毛上也凝结着白霜，乔福林说：“天这么冷，侯叔你咋也起这么早，天还没亮呢，正是冷的时候。”
侯宝山抹去眉毛上的白霜，嘴里哈着白汽，说：“惦记你的菌包厂，睡不着啊。”
乔福林对关大壮说：“你不好好在家制菌，跑我这干啥？”
关大壮戴着火狐狸棉帽子，穿着以前打猎时穿的鹿皮棉衣，呵呵傻笑，说：“你菌包厂投产多大的事啊，我要是不来帮忙，够意思吗。”乔福林知他说的真心话，当胸给了他一拳，啥也不说了。
更令乔福林惊讶的是，正当大家开始紧锣密鼓地拌料时，二迷糊也来了。他也不说话，推起手推车就跟着忙活。
乔福林感到不可思议，说：“二迷糊，你咋也来了呢？”
二迷糊呼哧呼哧往厂房推锯末子，一边嘴里冒着白汽，说：“菌包厂开业是柞树村开天辟地的大喜事，我哪能缺席呢。”
关大壮推着一车豆饼渣赶上来，说：“没想